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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站在石像下再次观其伟岸,石门跪着的老妪石像表达出来的仅仅是对墓主人的虔诚与衷心,没有其他值得考量的地方,石壁上的那朵发眼球雕像可能示意就是牧严。
灯光驱散门后面如泼墨的黑暗,我们一起迈步走进宝塔之内。葫芦和尚子丢了两根冷焰火,建国拍亮一根冷光管。
宝塔内部空间大致呈六边形,每边塔墙上都有巨大的彩色浮雕,我们脚下是一副地藏王菩萨佛像。拱顶和其他各处分别是八十一罗汉的画像。这些浮雕色彩鲜艳,线条纹理清晰可辨,服饰和首饰绘制技艺精湛无比,每副浮雕面容慈祥端庄,仿若是佛家院落供奉的各路神祗。
大家都为这些浮雕感慨赞赏,直到我们朝西面看去时,才发现两束光线从远处的地方射了过来,那里好像有人影攒动。
尚子说她好像听到有人说话,我竖耳倾听,却没听到任何的声响。问葫芦和建国,他两也说刚才的确听到有人在悄悄说话,商量着什么。对话声很快消失,被无边的寂静掩盖干净。
“默默,出现分岔口了,朝那边走?”葫芦问。
建国看出点端倪,用头灯照了一下拱顶说道:“默默,这里好像是侧倒的双塔,透光的地方是宝顶方向,这么看的话这些浮雕就都是画反了的,不知道有什么用意!”
这里的确是塔倒灯枯的形状,浮雕是塔倒之后才刻录上去,所以浮雕都是倒立的。应该是南派的天地逆转,脚下是佛像和佛经,入门东西南北四大金刚,进殿是各路罗汉,殿前菩萨尊像,正中最里面尊坐上是我佛如来,拱顶是冥府,但为什么都是慈悲菩萨的浮雕呢,冥府诸多冥官应该有所收录才对。
建国说可能这里是佛教重地,没有配冥官浮雕也合情合理,况且诸多佛家寺院也不可能供奉冥官像。
天地逆转有两种布置方法:一是佛魔同塔,二是重门。重门有混淆视听的含义,佛魔共生,在南派薨宇地官的解释是掘墓者诸佛庇佑,又仰仗冥官引路,才能在墓室里畅通无阻。如果在一处墓穴里发现有佛魔同在的壁画或者浮雕就可以确定是南派薨宇地官的墓穴,这种墓穴只在海南的岛屿上发现过一处,并且是在水下的。
葫芦懒得思考,万事入眼不入脑,最多在心底有所触动,言语中就只在乎能不能走,有没有收获等这类问题上,他直截了当说:“默默,塔内两道门,走哪边啊?”
是安是危我得用九行令止测算:另外一个出口其实只隔了厚有三米的石墙和泥砖,方向基本一样,双塔倒而灯枯,立则惊天动地,倒则藏福纳气,两处出口居然都是摆穴葬墓的风水之地,更没有什么危险。
我明白了,塔里的浮雕为什么要倒立,倒立才是“活阙”,如果正立倒变成了“囚龙”口,“望穿”和“秋水”就封住了宝脉,形成“残龙飞诀”上的“残龙游海”,那是极阴的地方。难怪我们在前面遇到“灯饬鬼引路”的现象,原来是这里的重门所致。
“重门脉相同,弃则离戾,阴阳同线,阔十步,西北西南隐入行龙,双阙双口,星宿冥王以应北极星像,东及天星六脉: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这里隐藏着七星图,七星对应七个方位,剩余的位置就在“活阙”上,活阙又分双龙入海,那是“恭迎”的意思。
建国抹了一下脸说道:“默默,只有你能看得出来这宝塔内通道布置是迎接我们的到来,其他人没准就认为没什么含义,考古学家什么的最多去研究这些浮雕,肯定不知道这些布置是什么意思。”
葫芦嚷道:“那不就随便挑一路走就行,反正目的都一样!”
我说:“葫芦,你别急,我用九行令止算的是出口,偷天行脉一算,结果可就不同了。平行线永无交集,你能从这两处出口平安出去,但走错了,就不能找到海土行棺了,你要是原路返回折返继续找,双塔双龙双海,绝对永远只走在一条路上。”
“嗳?我说老默,你慢点说,我没弄明白你说的什么,明明是两条路,怎么就只有一条了!”
两条平行没有交点的路,择其一方走,如果发现错误,你得重新选择另外一条走,左右方向肯定是相反的。问题的关键是这里只能选择正确的那条,走错就只能照错就错,永远不可能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也就是说这里两处出口都是平安的,只是目的不一样,其中是出洞,从此和这山洞无关,另外一条通道葬有海土行棺的墓葬区。
“那当然是选择通向海土行棺那道出口了,这还用问,那是我们的目的所在!”
建国一直想不明白,还在琢磨:“两条道,选择错了,咱们原路返回,以相反的方向选择另外一条不就行了吗?”
尚子使劲点头:“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不能有第二次选择!”
我看周围倒也没什么危险,把事情原由说清楚也不费多少时间,只好无奈地进行了介绍。
这里是“浮屠塔门”的出口,又在东南角方向。你们仔细看好了,从我们所站位置到通光的出口处,相距绝对是三十三米,两处出集点在我们所站的位置,然后以“y”字形延伸平行,这是出现“地狱魔幻”的一种现象,月莹懂得摄影,应该能把握好焦距的作用,很多相片是可以做到正反两面的。
我挠头,不知道怎么解释,不过我得想办法让他们明白这一原理:“这么说吧,有些图像比如一个人的图像,去掉一半容貌,你就会出现两种视觉误差,一个是正脸,一个是侧脸,两种像同时存在,另外还有几个墙柱的例子,一样看上去就出现圆柱和方柱的视觉效果,这就是迷失的原理,你们……明白了吗?”
葫芦和建国同时摇头,只有尚子欣喜地搜出笔记本,在上面画了一张立体的半张脸让葫芦和建国看。
“正脸……不对啊,是侧脸……”葫芦和建国看着尚子画出的半张脸讨论。
“哎呀,真的是正脸和侧脸同时存在啊!”建国似乎也明白了其中蕴含的道理,点头说明白了。
葫芦当是弄懂了:“我葫芦这双眼睛不好使,估计就同时存在吧!”
我继续叙述:“这里的原理和一脉两像是同理的,别看我们现在的确能看到两条出口,其实只是一条出口,但又真实地存在两条通向不同地点的道路,走错的话就产生视觉和方位混乱,你再怎么选都只会选到同一条路上。”
说了半天我都把自己给绕进去了,谁他娘的也没经历过这么复杂难懂的双岔山洞。
我怕我还没解释清楚,正绞尽脑汁想方设法,一旁的鼠帝按捺不住无聊为我们做了示范,它顺着左侧的塔楼走了进去,当鼠帝走到是三米处时,我们眼前一亮,只见右侧的塔体里又有一只鼠帝优哉游哉地拱腿走路。
我敢说当时葫芦他们都看得傻了,跳眼瞧瞧左塔,又翘眼看看右塔,同时出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鼠帝。这一现象科学叫“光学移位”,在盗墓世界里称为“一脉叠像”,遇到这种现象很多人都会觉得是出现幻觉,其实仅仅是光的移位导致了空间位置的视觉误差而已。古代有一部分盗墓贼在狭小的墓室地宫中迷失无法逃出困死的情况就有这方面的原因。
葫芦肩膀上的蝙蝠此时动静很大,翅膀已经完全张开,扑扇几下就能飞出去。蝙蝠身上趴着的小蛤蟆,眼珠子左右晃动,似乎看到了什么。
小蛤蟆很拟人化地呱了一声,蝙蝠扑腾几下翅膀就朝前飞了出去,落到鼠帝的背上。鼠帝跳得很高,只见它蹦蹦跳跳去扯右侧塔墙上的一副佛卷的影子。
尚子惊叫:“哎呀,浮雕的耳坠怎么会动!”
我把步枪缓慢从背上端在了手上,葫芦和建国觉得事有蹊跷一同把枪给端平了。建国问:“那是什么东西?”
“铜铃”我用两个字作了回复。
葫芦边往前蹭步边问道:“默默,你真乐意羊皮灯笼和铜铃被蝙蝠打劫?”
尚子小心跟在我的身旁,也掏出了她的手枪,眼睛警觉地观察着动静。
我说道:“铜铃是浮雕的耳坠,两个铜铃正对北方,是北极星的方向?”
建国嗯的疑惑了一声才接着开口:“默默,你算过没有,可别走错路,咱们差不多到三米的位置了!”
我用余光扫了一眼周周的环境,确认我们就在三米的位置赶紧停下脚步说道:“铜铃是引路的,蝙蝠摇动发生就能引起波动,气脉就会变化,到是候咱们就得按原路折返。快走!”
葫芦他们已经顾不上来问我气脉波动会出现什么效果,在我往前跑去时脚下生风一同跟了上来。
我牵着尚子的手往前狂奔,由于跑的速度过快,眼前出口处的光亮就只剩下一个摇曳的白点,像是在黑暗的远方一盏迎风摇晃的风灯。
糟了,蝙蝠要把铜铃挂到浮雕耳坠上去了:“葫芦,把蝙蝠给老子打下来!”
葫芦边跑边问:“那是我葫芦的私有财产,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