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许连山从她屋里怒气冲冲地离去,既不能去满脸哀怨的金香儿屋里,又不能去撒泼大闹的王玉莲屋里,无处可去之下,自然便想再纳一房温柔解语的小妾。
“当日大爷为了金姨娘跟夫人吵成那样,奴婢还以为他对金姨娘有多么情深义重,如今看来……”小兰撇着嘴,眼里全是不屑。
罗衣笑笑“谁说不是呢?”
“那夫人您是怎么想的?”小兰趁机凑过来问道。
她一直觉得罗衣对许连山的态度古怪。说不在意吧,她又很关心许连山的子嗣。说在意吧,她又总不争宠。有时许连山来她屋里,她还给撵出去。
罗衣看她一眼“我怎么想的?我想的是,你去通知赵五一声,叫他把马车准备好,明日我要回秀水村。”
她前几日求见了郑夫人,说了想让侄儿进郑家族学读书的事,今日郑夫人给了准信,说要看看李一善的品性。
若是不成,便没有这一出了。因此,这事基本上是定了的。
“是。”小兰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儿跑出去了。
次日,赵二套好了马车,请罗衣上了车。
“赵叔呢?怎么是你驾车?”罗衣问了句。
赵二坐在前头,手里握了马鞭,答道“赵叔昨日吃坏了肚子,跑茅厕跑得站不住,便叫我送夫人。”说到这里,他回头往车厢看了一眼,“我会驾车的,一定把夫人顺顺利利地送到。”
罗衣笑道“好。”
赵二是个老实孩子,他若不会驾车,根本不会揽这个活。
马车驶动,往城外去了。
就如赵二所说,他的确会赶车,而且还赶的很平稳,不比赵五差。
罗衣坐得舒坦,等到出了城,便把车帘一掀,一边看外头的风景,一边问道“赵二,你打算一直如此,做个洗马赶车的杂役吗?”
赵二愣了愣,才回过身道“我想伺候夫人。”
“不必。”罗衣说道,“我开铺子有小兰,出行有赵叔,不必你伺候。”
虽然她常叫他跑腿,却不是非用他不可,更多的是担心他在府里没事做,叫其他人嚼舌根子。
如今他在府里一日三餐,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养得白白净净,身板也结实了,罗衣瞧着,他身量都窜高了一截,十足是个大小伙子了。再这样做个小厮,委实屈才了。
听了她的话,赵二低下头去,好一会儿才道“夫人总有用到我的时候。”
罗衣没再说什么,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很快到了秀水村。
罗衣把来意一说,李父、李母、李大哥、李大嫂,全都满脸感激“曼娘,你费心了。”
又叫了李一善过来“快给你姑母磕头!”
李大哥甚至说“阿善,你以后就是不孝顺爹娘,也不能不孝顺你姑母!”
他见罗衣到现在肚子也没动静,很怕她往后膝下无人孝敬,便隔三差五地敲打李一善,叫他长大后不能忘了姑母。
“姑母,我长大后会孝敬你的!”李一善实心实意地给她磕了三个头。
罗衣点点头“好,我等着你的孝敬。”
带着李一善回了城。
她领着李一善,求见了郑夫人。郑夫人叫自家孩子把李一善领走,叫先生考校。
李一善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虽然底子差了些,但品质不错,考校过后,先生答应收他。
罗衣很高兴,对李一善说“你在这里读书,不比你在地里干活享福,每日的课业有许多,半个月才歇息一日。你平日便住在郑家,休沐时可以回家去,记住了么?”
李一善点点头“姑母,我会好好读书的。”
一转眼,又过了两个月。
许连山早已经把新人抬了进来,就跟小兰打听来的一样,是个柔顺安静的性子,并不怎么惹事。只不过,府里并没有因为她的不惹事,就安静多少。
“夫人,金姨娘、王姨娘和陈姨娘打起来了!”小兰兴奋地跑进来,手脚并用地比划道“大爷在一旁拉架,被王姨娘抓花了脸,气得要杀人呢!”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