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沅想了想,还是迈着步子有些不安地跟在他的身后,偶尔偷偷抬眸望他一眼,心中满是懊恼。
都怪她胡言乱语,好端端的提什么主考,若是因此误了皇上的事,那可真是……
她愈想愈是后悔,加快几步追上他,小心翼翼地道:“你、你不会改变主意吧?”
裴行奕斜睨她一眼,见她一脸忐忑不安,不答反问:“那些东西可喜欢?"
“什么东西?”卫沅有些糊涂,不解地反问。
裴行奕有几分恼,又是一声冷哼,一拂衣袖,扔下一句‘自己想’便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卫沅下意识地想要追上,可又哪里追得上,眼睁睁地看着他越走越远,很快便消失在视线里。
她蹙着一双秀眉,怔怔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出神,良久,心思忽地一动,想到了前段日子收到的珍稀兰花品种和那猫狗兔子。
问她是否喜欢,难不成他在讨自己的欢喜?
她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为着这个荒唐的想法。
应该不会吧?是她想多了么?可是若不是这个原因,又能如何解释他近来的种种奇怪行为。
她晕晕乎乎地往荣寿宫方向走去,也不知走了多久,忽见前方松树底下站着一个人,那人背手而立,似是在等着什么人,她定睛一看,认出对方居然是裴行奕。
“可想明白了?”走得近了,她便听到对方如斯问。
“想明白什么?”她更是不解。
“天底下怎会有似你这般愚钝的妇人!”裴行奕气结瞪她,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卫沅抿着唇瓣,只觉得委屈极了,吸吸鼻子,有几分负气地回答:“想明白了,那些东西我都很喜欢。方才那番话,是我误会你了。凭你的手段,想要做什么不行,是我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
裴行奕冷笑:“依你所言,那我便是目无君上,把持朝政,扰乱朝纲的乱臣贼子了?”
他的语气森然,卫沅听得脸色一白,整个人立即便怂了,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
她白着脸,又怕又委屈,眼眸水亮亮的,长长的眼睫扑闪扑闪着,皱着鼻子,一副急于解释怕他误会的样子,落入裴行奕眼中,只觉得着实有些勾人。
他的眼眸微闪,脸上却是半分也不显,想着这小白兔的性子,想着自己前些日子所做的许多曾经没有做过之事,突然意识到,这小白兔胆小怕事,又困于深宫多年,早已经形成了一层自我保护的壳,若他仍如早前那般采取含蓄的手段,只怕也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才让她稍稍开窍。
视线不知不觉地凝于那张白净细腻的芙蓉脸,这么多年下来,眼前女子的容貌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是稍稍褪去几分青涩,多了些许成熟的味道。
只除了性子……不过天性如此,秉性难移,她这辈子估计也改不了了。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那一张一合如花美好的唇瓣上,不知怎的想起了那个梦,想起了四唇相贴时那柔软的触感,鬼使神差之下,他凑过去,一手捂着她那双翦水眼眸,而后双唇轻轻覆上她的……
卫沅只觉得眼前一黑,随即唇上一阵温热,脑子当即‘轰’的一下变得一片空白,整个人便僵住了。
裴行奕只是浅尝辄止,很快便退开了,望着呆若木鸡不知反应的女子,心情蓦地大好,忽又伸出手去在她脸上掐了一把,直把她掐得回过了神。
卫沅双手捂嘴,‘噔噔噔’地连退了好几步,又羞又气,双眸瞬间便含上了泪:“你、你太、太过分了!”
一转身便想跑,却觉手腕一紧,便听到对方冷冷地道:“卫沅,你不会以为我当年扶你上位是日行一善吧?”
“你什么意思?”卫沅方寸大乱,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白着脸颤声问。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况且,你们卫家以为随便送一个阿猫阿狗过来我便满意了?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这天底下的女子,有哪一个及得上太后娘娘的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