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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

小荀子陪同陆云峥从栖梧宫出来后就一直惴惴不安, 他愁苦着脸, 寻思刚才皇后娘娘说的那番话实在太扎心了, 瞧太子爷这脸色差的,就跟抹了一层寒霜似的,看着还真是怪吓人的。

陆云峥坐在步辇上,心情格外烦躁, 这段日子以来, 皇后以及归附他的大臣一直在给他施加压力,便是他的好友康兰息也认为他这么多年以来的行为缺乏理性实属不该。

康兰息批评他, 身为储君, 看不清身处何种境地,任性妄为一意孤行,致使膝下子嗣单薄, 平白给政敌送了攻讦他的把柄, 实属不该。

皇后则直截了当, 说他自作多情自以为是,那人从未将他放在心上,他一直以来的坚持在那人眼里只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陆云峥握住步辇的扶手, 抬头看着前方的夜色,目光渐沉。

抬轿的太监闷声不吭小心地朝东宫走去。

今夜十六, 明亮浑圆的月亮高高悬挂在夜空之中。

寒风习习, 树梢上的枯枝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银霜。

抬轿的太监进了东宫,一路朝紫宸殿方向行去,行至中路, 忽听到远处传来几声悠扬的笛声。

陆云峥听闻那几声笛音,眸色微动,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停。”

小荀子听到他示意,赶忙让太监停下,“快停下快停下。”

步辇停下。

远处悠扬的笛声更加清晰,笛声幽幽,在漆黑清冷的月夜中,夹杂着说不尽的哀愁。

这首曲子

陆云峥闭上眼沉吟片刻,他是听过这首曲子的,当年

想到此,他怔住。当年为何又想起当年他摇摇头,用手指揉着眉心。

小荀子上前小心翼翼说道“殿下,笛音好像是水云阁齐良娣娘娘那里传过来的。”

齐良娣陆云峥放下手,脸上的表情难以琢磨。

“殿下,您看咱们是回紫宸殿还是”小荀子见他面带异色,心里揣测起来。

“去水云阁。”陆云峥沉声道。

水云阁内,齐良娣歪倒在贵妃椅上伸着懒腰直打着哈欠,看向站在窗口吹笛子的白衣女子,她摇摇手,懒洋洋地说“喂,你别白费心思了,陆云峥他肯定不会来。”

齐良娣的贴身侍女巧玉将一盘糕点放在她手边,小声说“公主您刚才不是说您吹累了吗先休息休息,就让紫奚姑娘试试看吧,紫奚姑娘可是王爷派过来的,王爷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巧玉嘴里的王爷便是齐良娣的兄长卢阳王齐容宣。

齐良娣歪头瞥了巧玉一眼,她随手拿起一块糕点塞到嘴里,翘起二郎腿,一边吃一边说“我都跟你们说了,你们还不信陆云峥这厮根本就是一榆木疙瘩,你们就算再怎么挖空心思,他都不会过来瞅我一眼的。”

她话刚落音,屋外传来太监高亢兴奋的声音,“太子殿下驾到”

“噗”齐良娣嘴里的糕点差点喷出来。

巧玉大喜,“公主公主您听到了吗太子殿下他真的来了”

一回头看到齐良娣嘴角边的糕点渣子,“哎呀公主您赶快收拾一下。”说着赶紧用帕子替她擦嘴,还将她衣襟上的渣子扫落。

站在窗口的白衣女子快步上前,将笛子塞到齐良娣手中,“公主,快准备好去迎驾。”

齐良娣抓住笛子,情不自禁翻了个白眼,被巧玉推搡着站起身,将身上收拾了一番,巧玉还不停嘟囔着,“公主,您记得一定要按照紫奚姑娘教您的话行事,这可是王爷的一番用心,您可千万别再搞砸了”

屋里一阵手忙脚乱。

陆云峥身着一袭明黄的太子服,迈着大步进门后,齐良娣已经端庄贤淑地福身跪在屋中央向他行礼了。

“起来吧。”陆云峥扫了她一眼,径自越过她走到椅子前掀开衣袍坐了下去。

巧玉高兴的合不拢嘴指挥着宫女端茶递水,待上完茶,她便给伺候的宫女使眼色,令所有人都从屋里退了出去。

小荀子见状,也不好留着当灯泡,偷摸着退到了屋外。

屋里一时间只剩下齐良娣与陆云峥两人,齐良娣唇角直抽搐,暗骂巧玉这丫头跑的可真快。

陆云峥看到她手中的笛子,沉吟片刻,启唇问道“方才是你在奏笛”

齐良娣收回思绪,走上前盈盈一拜,回复说“回殿下的话,的确是妾身。”

陆云峥看向齐良娣,眼前之人,他印象并不深刻,只记得宫里确实有这么个女人,当年他大破陈国,俘虏了一堆陈国皇室成员,押送至邺城后,承平帝赐婚他与眼前的这位容悦公主,那时候他并没有抗拒,心想娶了也就娶了,不过是后院里多一张吃饭的嘴罢了。

成婚几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来到齐良娣的住所。

陆云峥用手指敲敲桌面,“方才你吹的是什么曲子”

齐良娣心想还真是奇怪,为何陆云峥会对这首曲子这么感兴趣为何她的皇兄会知道陆云峥会对这首曲子感兴趣这期中到底莫非联系

“回太子殿下的话,这首曲子源自于妾身的家乡,因不知何人作曲,以至于妾身至今也不知道曲名为何,只知道作曲人想表达的是对故乡的思念。”齐良娣回答道。

陆云峥闻言,眸色渐沉,他曾听过这首曲子,一模一样的旋律,但他却不知道它所表达的却是思乡之情。

他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当年那人吹这首曲子时候的情景。

那时候因为皇后替他选了数十名女子,她与他关系冷落下来,那天夜里也是明月高悬,她站在窗口,静静吹笛,笛声悠扬夹杂着无尽的哀戚。他以为她想表达的是对他的幽怨,为此他还高兴了许久,兴冲冲去找她,结果却吃了闭门羹。

陆云峥自嘲地摇摇头,随口问道 “良娣你这是想家了”

齐良娣立在他面前,淡淡一笑,从容不迫回复道“谁都会想家,妾身也只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罢了。”

陆云峥抿了口茶,“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现如今陈国已经被晋国吞并,作为亡国公主,“想家”二字从她口里说出来乃是莫大的忌讳。

齐良娣无所谓地笑笑,“这话妾身也只敢在太子殿下您面前说说,只要殿下不说出去,妾身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陆云峥挑眉,“你怎知孤不会说出去万一孤说出去了呢”

听到他的话,齐良娣睁大眼睛似有些惊讶,哀怨道“殿下妾身胆子小,您莫要跟妾身开玩笑。”

但见她用手捂住心口,噘着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杏眼,语气带着三分嗔七分娇。

像极了那人。

陆云峥微微一滞,沉默片刻后,他状似不经意间开口问道“陈国的女子撒起娇来都似良娣这般吗”

齐良娣闻言心中一动,她心下琢磨着,陆云峥说这话是何意难道还有谁撒娇像这样吗皇兄让她模仿的动作神态莫非是出自别人身上

陆云峥前脚踏入水云阁,后脚便有太监将消息传到甘露堂康良娣的耳朵里。

与紫檀被召入甘露堂的愤怒有所不同,康良娣这次是既愤怒又恐慌,作为世家贵女她可以不把紫檀放在眼里,毕竟紫檀身份只是个五品小官的庶女,且不说她还没有宠,就算有,那也威胁不到她如今的地位。

但齐良娣不同,她虽然是亡国公主,但她毕竟也还是公主,而且是承平帝赐婚给陆云峥的,也是这东宫里唯一能与她争夺太子妃之位的存在。

“李嬷嬷,我该怎么办,殿下他竟然去了齐良娣那里”康良娣急得六神无主,“他以前从来都不曾去过水云阁的难道是因为上次,我惹恼了他让他厌弃记恨了我所以他今日才会突然去齐良娣那里目的是为了敲打我”

不得不说康良娣脑洞有点大,敲打她陆云峥是吃饱了没事干了吗

李嬷嬷见她急成这样,连忙安慰说“娘娘,您先别着急,太子殿下兴许只是一时兴起去水云阁逛逛,不会在齐良娣那里歇脚呢”

康良娣看向外面的夜色,“天都这么晚了,他怎么可能不在那里歇息”

李嬷嬷心想难道她忘了上次大半夜了陆云峥都坚决从她屋里跑了呢不过这话李嬷嬷不敢再提,而是继续安慰说“娘娘,您怕什么呀,皇后娘娘药都给齐良娣喂了,就算太子殿下在她那里歇下,她那也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起来的,您那,就别担心了,啊”

听到李嬷嬷提起这事,康良娣心下稍安,没错,只要齐良娣生不出孩子,那她就永远也威胁不了她。

可就算如此,一想到陆云峥主动去齐良娣屋里,康良娣心里头就跟百爪挠心似的难受,陆云峥从来不曾主动进过她屋里上次还是皇后娘娘硬拉进来的更让她丢脸的是,事情还搞砸了

康良娣扭着帕子焦躁不安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恨不能冲到水云阁将陆云峥给拽出来,但她又实在不敢,她想来想去,莫名想到紫宸殿里的某个人。

“李嬷嬷,紫宸殿那位知道消息了吗”康良娣问。

李嬷嬷说“那位您说的是叶奉仪这个奴婢不清楚。不过想来太子殿下不回紫宸殿,他身边也定会有人通报给小皇孙殿下,小殿下若是知道,那叶奉仪肯定也会收到消息的。”

康良娣点头,接着又心怀期待,“你说若那叶奉仪知道后会如何会去水云阁那里闹事吗”她心里巴不得紫檀去闹事。

李嬷嬷听到她的话,哭笑不得,“我的娘娘哎,叶奉仪她有什么能耐,您难道还不清楚吗她进了紫宸殿这都多少日子了,整日只知道围着小皇孙打转,活似伺候小皇孙的奴婢似的,根据那里的太监说,平日里太子殿下就算遇到了她,都当做没看见,那叶奉仪至今为止半点恩宠都未曾享受到,还有人背地里嘲笑她,说她占着茅坑不拉屎呸呸呸,这话太粗鄙了,不过就是那意思,娘娘您应当明白的吧”

康良娣听到李嬷嬷这么说,心里是又放心又懊恼,嘴上说“这个叶奉仪,整日在太子殿下面前晃悠,看着就令人心烦,可现在想指望她的时候却又指望不上,着实让人讨厌。”

紫宸殿里,紫檀正陪着元诺下围棋,因今日休沐,宋修文没来,听说是去马场打马球去了,元诺得知消息后,一整天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紫檀知道他这是又为自己的腿受损,不能骑马而感到难过了。

无法,她只能陪他玩宽慰他。

紫檀本来还想弄出些新游戏转移元诺的注意力,但是因为上次斗地主之后,陆云峥对她产生怀疑那件事让她产生的心理阴影实在太大,导致她不敢再这么做了,再加上那坑爹的系统对她说的那些话,她的马甲就更不能暴露了。

系统说的那番话仍旧时不时在她脑子里徘徊,如果系统没欺骗她,那她就必须要在这两年内怀上陆云峥的孩子,否则元诺在三十岁的时候就会死

一想起这些,紫檀就心神不宁,下棋下的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抬头看向门口处。

虽然她心里很抵触,但是如果她想怀孕,就势必需要某人的协助。

刚才有太监过来通报说今夜陆云峥去齐良娣那里了。

齐良娣紫檀听到后心里闷闷的,陆云峥还真是有艳福,前些日子歇在康良娣那里,今儿又歇在齐良娣那里,明儿说不准又会去什么宝林奉仪那里,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潇洒。

系统还告诉她说陆云峥仍旧对她有情并且就因为陆云峥对她怀有的那份感情导致整个剧情全面崩溃

呵呵。

如今想来完全就是放屁。

“姐姐,你输了。”元诺放下最后一枚黑棋,拍着手掌宣布道。

紫檀回过神,看到棋盘上被黑棋围剿的白棋,愣了愣,随后莞尔一笑大方承认道“确实,我输了。”

元诺捏着一颗棋子,见她一脸心不在焉,他心思转动,眼珠转了转。

“姐姐,你是不是因为父王去了齐良娣那里,你不高兴啊”元诺笑道。

被儿子戳中心事,紫檀扯扯唇,下意识反驳“没有的事,我是因为昨晚没睡好,所以精神不好。”

元诺嘻嘻一笑,并未揭穿她,他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姐姐,我困了,想睡觉了。”

紫檀看看屋外时辰尚早,元诺平日里还会多看一会子书的,不过既然现在元诺说他困了,她也不想勉强他。

“嗯,行,我让小德子进来给你擦身。”

元诺擦完身就进了被窝,紫檀重新进来准备给他按摩,她刚掀开他的裤腿,元诺却突然极其难受地在床上挣扎起来。

“好难受,好难受,我好难受啊”元诺在被褥里哀叫起来。

紫檀吓了一跳,焦急问道“哪里难受”

元诺巍巍颤颤着小身子,用手摸腿,从大腿一路摸到胸口,小脸皱成一团,“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好难受。”

紫檀心慌意乱,忙站起身说“我让人去召太医。”说着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元诺抓住她的裙摆一角,皱着小脸,一脸痛苦地说“姐姐麻烦你亲自去叫父王过来,我想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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