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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世界

厨房砰砰铛铛声停止了, 钱母立刻拉着顾城的袖子,送顾城出门“急症室还有值班医生,带孩子看病去吧。”

“钱婶, 谢谢您。”顾城瞥一眼钱谨裕,脚步凌乱离开。

“大嫂, 你跟谁说话”钱二婶伸头往外望,没看到人。

“二弟妹, 没和谁说话, 我和老钱明天还要上班, 先洗洗睡觉了。”儿子仰头看着天空发呆,钱母趁着儿子在, 二弟妹不敢强行拉她谈话,她到厨房舀了一盆水端进房间里,和丈夫洗漱睡觉。

钱谨裕一动不动坐在院子中间, 他谁也不搭理, 看着淡蓝的天空慢慢被黑幕笼罩。

钱二婶眼睛骨碌转几圈,“咳”她使劲咳,仿佛把肺咳出来。大哥、大嫂房间没有动静,如果谨裕不在家,依着她的火药脾气,铁定一脚踹开大哥、大嫂的房门, 质问他们为什么装孙子。

谨裕也是,以前吃完饭不见人影,天不黑透绝不回家, 她直接把大哥、大嫂堵在房间里商量事情。从昨天傍晚开始,谨裕竟然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出门了,害得她不能随意堵大哥、大嫂。

钱二婶拼命咳嗽,和谨裕在院子里耗时间,待天已经黑透了,钱谨裕还没有回房休息的意思。

钱二婶急了,家里没有谨裕要的皮蛋和腊肠,她准备让大哥、大嫂连夜去大嫂娘家和谨裕岳家要皮蛋和腊肠,暂时糊弄谨裕。可谨裕坐在院子里不动,大哥、大嫂不露头,她明天拿什么给谨裕呐

她试图劝谨裕回房休息“谨裕,天黑了,该回房睡觉了。”

没人理她

“谨裕,明天你带静棠到医院检查,早睡早起,回房睡觉啊”

“谨裕”

钱二婶和钱谨裕耗到半夜,最后她实在扛不住,先回房休息。心里想着谨裕睡得晚,起的也晚,明天她起早点叫醒大哥、大嫂,让他俩去要皮蛋和腊肠。可没想到她打开门,谨裕在院子里伸懒腰。

天边泛起白色的鱼肚子,钱谨裕活动四肢围绕院子慢跑,隔两分钟经过厨房门口,并且拉着父母晨练,直到钱父、钱母骑车上班,钱二婶始终没找到机会和钱父、钱母说话。

碎花布包被张静棠挎在肩膀上,窗户被她从里面反扣,她锁上门走到丈夫身边。

“二婶,我十一点回家做饭。”钱谨裕双手插在口袋里。

“知道了。”钱二婶目送两人走远了,她走到张静棠房门前推了推窗户,没推动。她碎碎念念骂几句,十分看不惯张静棠的作风。

70分钟后

她到县城里照顾张静棠,大嫂给她做一身新衣服。钱二婶穿着新衣服回到村子里,和村里的人打招呼,听着周围人的奉承,她笑眯眯回到家里,回到家里那一刻她板着脸。

家里的所有事情她都看不惯,逮住三个儿媳妇骂一通,见三个儿媳妇唯唯诺诺不敢还嘴,心里憋着的火气消了一半。

“国强妈,出啥事了,你咋回来了”钱二叔听说老妻回村了,他找人帮他下象棋,火急火燎赶回家里。

“进屋谈。”钱二婶横了三个儿媳妇一眼,黑着脸拉丈夫进屋。

“你昨天才让邻居稍三尺布票、四斤六两肉票、米票和面票各十斤,难道大哥、大嫂要回去”钱二叔担忧道。

难道老妻要的太多了,大哥、大嫂直接和谨裕摊牌,不愿意继续接济他们了不成,这些年他家日子过得比其他兄弟家好,全靠大哥、大嫂每月接济他们。钱二叔不敢想象,大哥、大嫂忽然断了他们的粮食和肉,他们会这样。

钱二婶哼了一声,昨天清晨她准备跟谨裕说自己只想看着孩子出世,就是死也瞑目了。大嫂突然冒出来坏她好事,于是她生出一计到供销社买东西给谨裕补身体。到供销社买东西,大嫂必须给她票据,如果大嫂给少了,谁知道她能说出什么话。这不,大嫂给了她好多票据。

“你别打哑谜了,快说怎么回事”钱二叔急死了。

“你大哥、大嫂真狡诈,一九五零年给我们一百块钱,就想割断我们和谨裕的关系,想得美。”钱二婶呸了一声,想想这两天发生的事,她断定大嫂绝对在谨裕面前说她的坏话,这口气她咽不下去。她跟丈夫说这两天发生的事,让丈夫给她出出主意。

“之前国强、民富、爱华结婚,问大哥、大嫂要点钱,大嫂扣扣搜搜只给一点钱。谨裕娶大嫂娘家侄女,大嫂真舍得,直接给六百六十六块六角六分钱当礼金。还有我们只想看孙子出生,大嫂又在背后搞小动作。别看大嫂表面装作心善,心思恶毒着呢”钱二叔酸溜溜说道。

谨裕结婚第二天带媳妇回村见老太太,他偷偷问了谨裕,才知道大嫂掏空家底子娶儿媳妇,张静棠牢牢攥住六百多块钱,大嫂竟然不命令张静棠把钱交给谨裕。

“可不是嘛,别以为我不知道大嫂打的什么主意,让谨裕娶她娘家侄女,就想让张静棠生下有张家和钱家血脉的孩子,只要孩子生下来,她和大哥等于有后了。”说到这里,钱二婶心里滴血,六百多块钱呐,如果谨裕娶她娘家四代以外的侄女,钱全是她侄女的了,侄女的钱不就等于她的么,而且侄女跟她一条心,时不时吹枕头风,让谨裕和大哥、大嫂之间出现隔阂,让谨裕和她亲。

钱二叔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张静棠还有四个月就生了,这孩子生下来间接有大嫂的血脉,大哥、大嫂不像以前只有谨裕,他们等于有了自己的亲孙子,眼里容不下谨裕。我猜大哥、大嫂不怕谨裕知道身世,也不怕谨裕回到我们身边。”

“张静棠跟谨裕感情不好,也看不起咱们村里人,以后谨裕认回亲生父母,那婆娘绝对不跟谨裕和我们来往,她带着孩子跟大哥、大嫂住在一起,大哥、大嫂有了亲孙子不会继续接济我们。”钱二婶恨不得一口咬死大嫂,明明她跟大哥、大嫂通了气,让谨裕娶她娘家侄女,大嫂倒好不声不响给谨裕定下来,谨裕和张静棠离结婚还有一个星期,大哥才回村通知他们。

两人集体抱怨大哥、大嫂做事不厚道,钱二婶到县城里照顾张静棠,主要和谨裕培养感情,让谨裕从蛛丝马迹中猜到钱二婶和他的关系,但是不点破。谨裕感受到亲生父母对他浓浓的爱,肯定十分感动,不仅认他们,还会接他们到县城里住。但是他们暂时不能相认,必须等几年,在这期间必须让谨裕知道他们的好。

大哥、大嫂五十二岁了,再过几年退休了,哥嫂退休前工作岗位空了,那时他们和谨裕相认,让谨裕求哥嫂托关系把国强、民富弄进瓷器厂当正式工。

夫妻俩在房间里商量许久,最后钱二婶决定撮合张静棠和谨裕,让他俩感情如胶似漆。钱二婶相信没有哪个女人不渴望得到男人的爱,所以她帮助张静棠抓住谨裕的心,张静棠的心铁定向着她,到时候三儿子回到她身边,儿媳妇和孙子也回到她身边,她相信大嫂为了和孙子在一起,一定会托关系让国强和民富顶替他们的工作。

钱二婶到县城第一天,看到大哥、大嫂家有好多好东西,趁着大哥、大嫂上班,家里没有人,她把好东西全装进口袋里背回自己家。她还看中张静棠屋里的营养品,可惜张静棠反扣窗户,门上也落一把锁,没能拿营养品,她发自内心不喜欢张静棠。

大哥、大嫂下班发现家里少了好多东西,还冲她发火,她一句话怼了俩人屁不敢放,灰溜溜躲进房间里。钱二婶回想那天两人脸上青白交替的样子,她能大笑三天三夜。

钱二婶笑够了,叹口气道“谨裕要吃皮蛋和腊肠,我拿两根腊肠、四个皮蛋回去糊弄他。”

“你真傻,不会问大哥、大嫂要票和钱到供销社里买吗”钱二叔肉疼。

“我昨天清晨用买皮蛋当借口,多问大嫂要米面肉票,票据让村里人带给你,我只买了几个皮蛋糊弄谨裕,但是谨裕舌头刁钻,尝一口便知道皮蛋好坏。”

暂时不能和谨裕相认,还必须和谨裕打好关系,钱二婶只能忍痛回家拿皮蛋和腊肠糊弄谨裕。

夫妻俩都明白不能让谨裕知道他们一直问大哥、大嫂要东西,不能在谨裕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钱二婶剜心似的拿两根腊肠和四个皮蛋回县城,走在路上她把大哥、大嫂骂的狗血喷头。

钱二叔心里滴血,捂着胸口窝坐在院子里哎呦哎呦叫唤。

三个儿媳妇嘀嘀咕咕说了一句“给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县里人真不要脸。”

“还不如吃进肚子里,让他们到茅房里捞腊肠和皮蛋。”

钱二叔一想也对,咬着牙让三个儿媳妇中午张罗一桌好饭,恶心死大哥、大嫂。

钱谨裕带张静棠到医院里检查,医生建议多吃易消化的饭,孕后期孩子顶到胃,孕妇食欲不振,最好少餐多食。医生还发现孩子头朝上,让张静棠睡觉前两个小时,跪趴在床上调整胎位。

两人出了医院,钱谨裕见她情绪低迷,道“兴许过段时间,胎位自己正了。”

张静棠轻嗯了一声“傍晚妈来看我,我和妈回去住段时间。”

钱谨裕突然想到以张家的历史渊源,族里有几位妇科能手一点也不奇怪。前世张静棠能安全生下孩子,必定回去找族里老人帮忙矫正胎位。

张静棠见他点头答应,又看了一眼被他挂在肩头的花布包,她垂眸注意脚下的路,两人静静的往回走。

指骨抠石头砌的院墙缝里,一双似怨似怜的眼睛紧盯挎着花布包的男人。早就说好的,他轮休时间和自己一样,他带自己去遥远的地方,没有人认识他俩的地方尽情玩闹,他发誓绝对不会让自己挨饿,没想到她认为最不会说谎的男人也骗她。

她羡慕张静棠有好多条丝巾护脖子,天真的以为黄花白色丝巾是谨裕买给她的,没想到谨裕却送给一个又黑又土的老女人。昨天傍晚她以为谨裕偷偷塞给她猪肉裹米饭,她等了许久没有等到谨裕。

一定是眼前孤傲冷清的女人用孩子要挟谨裕,让谨裕和她断个干净。这个女人家世好,即便不得男人喜欢,凭着家世也能嫁个好人家,说话、做事比她有底气,周璐眼睛里闪过一抹戾气,眯起眼睛盯着张静棠的肚子。

张静棠淡淡扫视周璐一眼,瞥了眼丈夫,听到丈夫嘀嘀咕咕如何让孩子保持在四斤五两重,同时又要保证孩子健康,丈夫并没有注意到周璐。

她眼中闪过一丝困惑,那日她从娘家回来,到巷子里她下来推自行车,正巧周璐从她身边经过,周璐抬手勾起被风吹到脸颊的头发,她无意中瞥见周璐手腕上戴一串手链,那串手链上有一颗玛瑙。她不会认错,那颗玛瑙是她的,丈夫每夜例行公事让她怀孕,不知为何丈夫突然变得异常狂躁,她还未来得及脱下首饰,便被丈夫拉到床上,她实在疼的要紧,吃痛叫一声,丈夫暴躁地绑住她的手,手链一不小心被他扯断。

珠子蹦落在房间里,旁人无法得到珠子,只有丈夫能得到。

“嘀铃铃”

钱谨裕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带着她贴墙壁站。

“你们两个小年轻,走路不看路,撞着怎么办”大叔一颗心悬在空中,差点撞着钱家儿媳妇,吓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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