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峥被他噎住了:“我发现你别的不行,就会给我添堵是吧”
江可舟听了眼眸一动,却没有反驳,低头闷了一口咖啡。
叶峥就拿他这点没办法。江可舟很少发火,生气了也只是脸上淡淡的。无论是对他好还是欺负他,这人总是恨不能站到三尺开外,从不靠近,也不贪心,好像天生就少长了“激动”这根筋。
这种性格,往好了说是宠辱不惊,说的难听点,就是养不熟的狼崽子、捂不热的硬石头。
不知为何,叶峥看着他抿成一线的嘴唇,突然就熄火了。
“我说错话了,抱歉,”他站起身,把江可舟转过去的身子强行扳回来,“好不容易过来一次,结果一人生一场气回去了,这像什么话我认错,别生气了,好不好”
他们在一起三年,对彼此的温度太熟悉了。面对面的距离,适合接吻的角度,每个细节都清晰可辨,体温融融地交织在一处。办公室里寂静无声,只余轻微的呼吸,气氛暧昧得刚刚好。
这场景太过熟悉,连动作也变成了自然。
“行了,多大点事,本来也没……”
“生气”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面前的人突然俯下身,一个轻得似是而非的吻猝不及防地擦过他的唇角。五感瞬间去了四感,只剩唇瓣印下的温度,在叶峥离开后依然清晰而鲜明地烙在肌肤的记忆里。
半晌,江可舟才像突然回魂了似的,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后背咣地撞上了办公桌,听得叶峥都跟着一哆嗦。
“过来!”叶峥伸手要把他拎回来,“又不是第一次亲你,有什么好躲的!过来我看看……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吃窜天猴了”
江可舟被他缠得心乱如麻,一时间连反抗都忘了,只想指着叶峥的鼻子问你他妈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腰上吃痛才条件反射地绷紧肌肉,“嘶”地抽了口凉气。叶峥不知什么时候掀起了他的衬衫,掌心盖在撞出来的红痕上轻轻按揉,没好气地问:“知道疼了”
他们亲也亲过,抱也抱过,甚至更亲密的事也做过不知多少次。可从来没有一刻像如今,令他慌乱得连骨头都在打颤。
这段从包养开始的关系,就算操/出了感情,也只是短暂的迷恋,譬如朝露闪电,转瞬而逝。他们不可能发展出别的感情,这是从一开始就默认的底线,他们可以谈天谈地,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唯独不能谈爱情――这种关系里,多说一句都是在糟践爱情。
电脑屏幕还亮着,照片里言嘉看着叶峥的眼神都带着笑意。
真讽刺啊。
江可舟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他推开叶峥的手,整理好衣服,看了一眼时间,道:“我该走了。你先把这边的事处理好吧。”
叶峥的眼神倏地冷下来。
江可舟自顾自地拿起包走向门口,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笑:“三年零五个月。”
“当初我还觉得五年太长,一转眼,三年都过来了。”
江可舟停住脚步,等着他的下文。
“真不巧啊,”叶峥慢条斯理地说,“我有点想反悔。”
江可舟的背影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僵住了。
叶峥话锋一转:“等着吧,看看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有‘万一’……怎么,你不是要走吗还站着干什么,等我送客呢”
关门的声音似乎比平时大了一些。
江可舟在回程的出租车上心烦意乱,不明白叶峥吃错了什么药突然抽风。手机响了第二遍他才听到,甫一接通,来自法务部大姐的唠叨劈头盖脸地砸了他个满脸花。
“合同”他有些奇怪,“不是说装订好了给你送过去”
“我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法务怒道,“全部门的人就等这几份合同,都三天了,你们订个合同是不是还得自己现造订书机啊!”
江可舟心力交瘁地答应着:“好好好,我这就回去找。你别着急,下午一定给你送过去。”
回到办公室,人差不多到齐了,只剩韩煦阳的座位还空着。江可舟问另一个实习生:“徐岚,上回给你们那沓合同订好了吗”
徐岚答得有些忐忑:“江老师,您之前给我那些合同,我和韩煦阳一人分了一半。我那部分已经送回法务部了,韩煦阳他……可能还没弄。”
江可舟扫了一眼空座位:“韩煦阳人呢”
“不知道,”徐岚摇头,“中午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