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松大了,他直接昏了过去。
凌晨,飞机落地,余笑刚下飞机,就看见有人举着她名字的牌子。
“余女士,请走这边通道。”
不用想,也知道是天池帮她这个“受害者家属”准备的。
坐进被专门安排的车里,余笑愣了一下。
“池董事长”
池董事长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对余笑说
“我是来表达我们天池的歉意和诚意的,没想到余女士居然认识我。”
池谨文叹了一口气。
“一个半小时之前,褚经理被救出来了,确实是在东林东边废村,不过不是菜窖,是当地人几十年前用来当粮仓的窑洞。说来也是巧,褚经理骗两个犯罪分子从里面出来,正好被去那里的警察和我们的人看见了。至于余女士之前说的那个人,我们也找到了,几乎是跟找到褚经理是同时的,具体情况警方会给你说清楚。”
听见褚年被找到了,余笑整个晚上都绷着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谢谢您付出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池董事长。”
“不用谢”池谨文的语气有些踌躇,“现在褚经理在医院接受检查,所有的费用由天池承担我要跟您说的是”
余笑的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瘸了腿断了脸毁了
“褚经理好像失忆了,他不认识我,也不认识之前一直合作的江法务、李主任等等,他过去一年一半的时间都在赭阳,现在来看他的人,他都认不出来。医生给他做了脑补ct检查,认为他可能是后脑受到重击导致的。”
说话的时候,池谨文的表情很凝重,仿佛受伤失忆的人不仅是他的下属,也是他的朋友。
医院到了,余笑下了车。
池谨文看见她把一个黑色的女士包落在了车上,就替她拿了起来,跟着她快步走进了医院。
病床上,褚年半死不活地躺着,看见余笑的一瞬间,他的眼睛亮了。
“余笑”
风尘仆仆的女人走到病床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问
“脸是怎么回事”
“今天刚挨得揍,新鲜的。”
“还有受别的伤么”
“肋骨断了,头挨了几下,后背和手臂上说是有擦伤,不过都结痂了。”
看着余笑,褚年忍不住笑了
“我就知道你能把我给救出来。”
过去一年中,他很多次身处困境的时候一样。
一直是她。
不爱他,应该恨他的她。
余笑确认了一下他身上的伤,终于松了一口气,对褚年说
“我什么都没做,是警察把你救出来的。”
褚年费力地点点头“嗯你说的都对”
池谨文站在门口,身上挎着一个女士皮包,看着病房里的那对“夫妻”。
江今站在他身后说“没想到褚经理跟爱人相处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好像是在撒娇吧倒是褚经理的爱人,我明明今天第一次见,看她在前面走的样子,好像有点眼熟。”
池谨文微微地点了点头。
“真是,莫名的熟悉感莫名的熟悉感。”
一句话他重复了两遍,好像是两种不同的意思。
警察的事情交给警察,法律的事情交给法律,医生的事情叫给医生,褚年累了,虽然很舍不得余笑,可他身上不过是皮外伤,还是让余笑去酒店休息。
看着余笑从病房门口离开的背影,褚年忽然笑了一下。
筋疲力尽的两个人休整了一夜,第二天,他们真正面对的,才是“再次互换”后的残局。
“我失忆了,过去一年的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
刚走到病房门口,余笑就听见褚年理直气壮地对医生这么说。
不止对医生,面对来看望他的其他人,褚年也这么说。
“可是,可是经理,新港那边,您真的不记得了吗”
莫北捂着嘴,一脸的震惊。
褚年看着她,表情不屑地说“什么新港我还想问呢,这是哪儿池新的项目怎么做到赭阳来了我不是还要升职副经理么怎么就被绑到这了再说了,你不就是个小文员么怎么轮到你跟我谈项目了”
站在一旁的余笑抬起头盯着褚年。
褚年回看她,笑了一下,继续对同事们说
“我不知道什么项目,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们自己去找记得的人解决吧”
莫北脸上的难过根本遮掩不住,褚年之于他又何止是上司那么简单
年轻的姑娘离开了病房,褚年歪头对余笑说
“你还不快去”
去干什么
去,拿回你自己的东西。
两个最了解对方的人眼神交汇,余笑转身也离开了病房。
只剩褚年躺在床上,对着空荡荡的病房顶上说
“你完了,换回来了你更完蛋了,你还是舍不得霸占一点儿属于她的东西。”
“爱,真他妈不是个好东西。”褚年骂骂咧咧,还因为肋骨的疼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