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老姚家是不是该找人看看祖坟风水, 超级极品一代一个。”
江满给姚志华分析了一下,说令堂的基因可省得断了, 第二代是姚香香,第三代又来了个姚高兴。
“得亏他还是个大专生, 当时他考上我还挺高兴呢, 觉得下一辈侄子里头总算还有个读书出来的。”姚志华气道,“结果呢, 就他这思想和法律意识,连人家个普通农民都不如。”
“三观跟智商没多大关系。”江满鄙夷道, “这你就得问令堂和你大嫂了,怎么教出来的,从小都整天给他灌输些什么思想。”
畅畅一想到睿睿差点出事,这会儿还心疼呢,听见爸妈的讨论便气的骂道“我看他骨子里就坏。那我爸呢,不也是从老家出来的”
“那你得感谢你爸小时候日子穷,饭都吃不饱了,家家孩子没人管。”江满感慨道, “想想上一代人小的时候,就跟个草一样,没人管没人问的,想怎么长就怎么长, 现在呢, 养孩子都是化肥农药添加剂, 掐枝打杈再装个护栏。”
她一边说着, 一边就瞟了姚志华一眼,眼色示意了一下。
于是姚志华咳嗽一声“睿睿,这事你想想你自己有没有错”
“我有什么错啊,我不讲理难不成还让着他”对上爸爸妈妈四道面无表情的目光,睿睿缩缩脖子,讪讪笑道,“那个嘿嘿,我不应该那么晚回家,明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应该要有防备意识,不应该跟他到偏僻的湖边去。”
“你呀,明明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老觉得自己挺能耐的是吧这次是你走运,遇上个真正强悍的,你的小命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姚志华教训道,“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就好好反思去,惩罚是一个月内星期六、星期天都不准出门。”
“闭门思过啊,”睿睿摸摸鼻子,“好吧。”
畅畅看他那装老实的样子终究心有不忍,熊孩子发生这么大的事,她想起来都后怕,上楼后就小声跟他说“你呀,就在家老实一阵子,爸爸是怕这件事传出去你受到各种影响关注,过一阵子平息下来就行了。在学校里也低调点儿,晚自习下课就随大流赶紧回来,不许在外面逗留,尤其不许跟人家拉帮结派。”
“姐我知道,你什么时候看见我跟人家拉帮结派了。”睿睿忙说,笑嘻嘻跑回自己房间去了。
事实上,他不拉帮结派,可是架不住别人找他玩啊,姚睿同学在班里还是挺受拥护的,人缘好,朋友多,尤其在男生里边吃得开。
当然了,因为人长得太帅,女生里边他也照样吃得开,只不过这个年龄的熊孩子,不大爱跟女生玩就是了。
姚高兴的事算是尘埃落定,公安局一查,果然还有诈骗的案子,骗了一个姓张的小富婆一笔钱,挥霍得也快,租豪车,买名牌服装、手机手表包装自己了,甚至都没法追回来。
值得一提的是他骗的那个乔姓女生,连排别墅的那个,事发后根本不相信。跟姚高兴突然失去联系后,这女孩情急之下居然还去派出所报案求助了,公安局跟她把事情解释一遍,说你男朋友谋杀未遂还涉嫌诈骗,赶紧清醒吧他都是骗你的。
结果这姑娘在公安局大闹,说不可能,他那么爱我,你们肯定搞错了。
姚高兴进去没几天,姚治国打电话给姚志华,开口就埋怨他太绝情了。
姚老大说,高兴好歹是你侄子,你最有出息的一个侄子了,大学刚毕业才一年多,你怎么能让警察抓他呢,不就是一点小事吗,堂兄弟闹个架,你家睿睿又没怎么样,那不是好好的吗。你还让公安局抓他,那名声多不好啊。
“我不管,你赶紧跟公安局说,赶紧把他放出来,你大嫂这几天都急得病倒了,整天哭,老三你现在有名有利,可别叫人说你不讲骨肉情份了。”
姚志华也没跟他废话,直接说道“谋杀未遂,诈骗,你说的这点小事都是重罪,没个十年八年估计出不来了,国有国法,你不教育法律帮你教育。你也不用跟我废话,以后也别打电话来了。”
然后砰的把电话一摔,挂了,跟家里人说以后他再打来直接挂断,一个字也不要跟他多说。
无可救药的人,你还跟他啰嗦什么。
终究没等到研究生毕业,2004年初夏,畅畅研二,两人提出想结婚。
江满这边是不管,都随他们自己,肖秀玲那边一百个赞成,恨不得明天就把儿媳妇娶回去呢,所以两家一商量,就把婚期定在了十一国庆节。
然后肖秀玲就像得了焦虑症似的,有事没事就往沪城打电话,问这问那,操心得不行了,见天给江满打电话,婚纱照拍了没,酒店定哪家,首饰选什么,婚车选什么,婚纱买啥样的
因为被江满好几次“谆谆教导”,叫她不要多掺和人家年轻人的事情。肖秀玲忍住了不敢多给陆杨和畅畅打电话,也怕耽误他们工作学习,整天就逮着江满这个“大闲人”了。
江满“秀玲姐你哪那么想操心呀,婚房现成的,家具他们自己装修定制的,电器去一趟商场就都齐活了,这些都不用管了,宴客又不用你买一根菜,定个酒店就行了,婚纱照人家自己不知道拍呀。你要是实在爱操心没事干,就去给你家老陆炖个汤去,弄点儿吃的喝的。”
肖秀玲“你这话说的,儿子娶媳妇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操心吗。江满,你得给催着点啊,他们年轻人结婚没经验不行,我这边收拾收拾过两天就去,赶紧都张罗好了。”
“废话,谁结婚有经验啊结婚又不是别的事儿。”江满嗤了一声,“你可别来,你来了陆安平没人管,他胃不好都得你照顾。离十月一这不还早着吗,你就让他们俩年轻人自己去操办好了,他自己操办自己辛苦,才知道什么叫婚姻生活。”
“你歪理多。”肖秀玲说,“陆杨上班,畅畅还上学呢,哪来的时间啊。”
“那你就别管了,两个人都有双休,畅畅接下来就是暑假,多少事情还不够他们准备的”
江式洗脑初见成效,肖秀玲忍啊忍,忍住了没来,等到八月底就再也坐不住了,把陆安平一个人丢在大西北,包袱款款跑到沪城来了。来了以后就住在江满家里,专心给儿子张罗喜事。
其实人家俩年轻人早已经找好了婚庆公司,哪还用她自己一样一样操办啊,非得不放心。
肖秀玲来了还一件大事,跟“亲家母”谈彩礼。肖秀玲的观点是,没彩礼肯定不行,彩礼是咱们孩子的面子。
肖秀玲来了以后,家里伙食又上了个新台阶。江满是会做饭,会吃,但不一定爱做就是了,肖秀玲爱做饭,还喜欢逛菜市场,这俩饭搭子重聚到一起,整天变着花样吃,什么稀罕费事很少做的吃食她都能寻思起来。家里保姆除了搞卫生,现在倒轻松了。
一大早趁着凉快,两人特意跑去逛传统菜市场,商量着要做一个好久没吃的红烧野杂鱼,虾肉饺子,再做个费事巴拉的青椒酿肉和小凉粉。
一边买菜一边聊,肖秀玲说,她也不知道沪城这边彩礼是多少,问江满。
江满说她哪儿知道啊,她也是第一次嫁闺女。
江满说“这个我也不管,你跟陆杨说好了就行,畅畅那个性子你也知道,你要不说,她指不定都想不起来。”
关键是小包租婆哪里在乎这点彩礼钱。江满说着停下来,指着玉米问摊主“这是粘玉米还是老玉米”
摊贩说有水果玉米也有老玉米,江满就让她剥几个老玉米棒子,回去给孩子们烤了吃。
“我就不信,你周围就没有家里孩子结婚办喜事的”肖秀玲伸手去挑玉米,口中说道,“你倒是问问呀,别咱们比人家少了,让俩孩子没面子。”
“我们周围那些邻居,儿女都大了,再说我没事就问人家彩礼干什么。”江满道。
肖秀玲一边挑玉米,一边就跟摊贩闲聊起来,问人家沪城这边结婚彩礼一般是多少。摊主是一对中年夫妻,女的说,一般两三万块钱吧,当然那些有钱人另当别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