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换个视角看他,又有不一样的感觉。
嗯,比昨儿温文尔雅。
方姝还打算再说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太医,我是风寒发热,还有点咳嗽,这药能分我一份吗”
方姝一愣,回头看去,发现是个年纪稍大的婆子,在这个皇宫里很少有超过二十五岁还没离宫的宫女,除非是各宫娘娘不舍得,自个儿也不愿意出宫,所以才留下来的。
这位婆婆的衣裳破烂,缝的全是补丁,瞧着不像是各宫娘娘留下的。
她在长春宫待了有一段时间,每日清晨各宫娘娘都会带着身边贴身伺候的宫女过来请安,多少认识一些,里头也有年纪稍大,并没有见过她。
难道是自愿留在宫里的
“婆婆,您是哪个宫的呀”方姝好奇问了一句。
老人家瞧了她一眼,“我是寿三宫的。”
方姝了然,寿三宫是慈宁宫的偏房,慈宁宫住的是太后,寿三宫住的是原来的太妃,太后不待见她们,妃子们日子不好过,伺候她们的嬷嬷肯定更不好,难怪呢。
方姝瞧了瞧刘御医,“药我不要了,我年轻,自个儿熬熬便是。”
刘御医心好,这药她不要,肯定会转赠给婆子,婆子年纪大了,没有药,几乎等于判她死刑。
发烧不是开玩笑的,很多人有药都有可能烧死,更何况没药。
而且被人帮忙的感觉很暖,方姝希望自个儿也能像刘御医似的,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帮帮别人。
刘御医可以另外弄来药,其实她也可以。
那婆子在宫中混了多年,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弯弯道道,表情微微发愣,“我用不了这么多,要一包就好。”
那药总共三包,一包可以煎三次,正好是三天的量。
“婆婆,您年纪大了,喝一包没用的。”刘明边说边看了小姑娘一眼,“你真的不要”
后一句是对着方姝说的。
方姝点头,“我是长春宫的,可以找皇后娘娘讨。”
要讨早讨了,就是不能再讨,所以才来这里的。
刘明心里明镜似的,不过他看过,小姑娘身体还行,能熬的住,“回去多喝些水,用红糖,葱白,生姜熬点汤喝。”
方姝记下了,“多谢御医。”
她瞧了瞧天色,“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干活了,刘御医再见。”
刘明叮嘱她,“少干点活。”
方姝远远朝后挥挥手,“知道了。”
这事可不是她能决定的,所以方姝听听就过去了,并没有在意。
她回到长春宫,挑出几盆不耐晒的花草搬进廊下,又用早上搁在太阳底下晒的水浇了浇花。
中午最好不要浇水,因为温度相差太大,花儿在太阳底下晒久了,很热很热,突然用凉水浇,忽冷忽热花儿也会受不了,很容易烂根死掉。
不过可以用同样在太阳底下晒过的水浇,两个都是一样的温度,花儿能接受。
不浇的话花儿养在盆栽里,土不多,排水又好,很容易干透。
总之伺候花草也不容易。
中午太阳出来,方姝搬个板凳坐在向阳的地方,舒服了许多,瞧着没什么事做,干脆回去把刘御医交给她的法子用上,去小厨房讨了生姜,葱白和红糖,熬了一小锅汤喝。
喝完出了些汗,方姝感觉自己好多了,结果晚上冷风大作,天气陡然变阴,她赶忙去救花草,搬来搬去热的受不了,稍稍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受凉了。
这回比较严重,再喝汤已经没什么效果,方姝吸了吸鼻子,原来还会通一点,现在完全堵住,鼻子不透气,头也疼的厉害,总之浑身难受,哪哪都不舒服。
方姝本打算靠一身正气熬过去,很显然,不喝药,一身正气也没用。
能想的办法都用了,实在没法子,只好把主意打到皇上身上。
要先想个万全之策,确定能行再干,方姝躺在床上,想了半天,想到一个其实不怎么圆润的法子,胜在能喝到药。
先去御花园放一个碗,藏好之后回来躺下,因为风寒和发热,很快睡着然后穿成皇上,刚醒来,发现皇上的病也严重了。
鼻子一点不通,头晕难受,她在自己身体上感觉到的,在皇上身上都感觉到了,而且皇上的似乎比她还严重。
怎么回事
白天都白努力了
难道她吩咐长庆做的事,长庆一个没做
起来一看,明白了,这厮还盖着昨天的薄被子,她给他穿的衣裳也被他脱了下来,两只手露在外面,脚丫子挂在床边,估计又冻着了。
什么都可以冻着,唯独脚不行,脚就是树的根,一旦出现问题,身体也会出毛病。
肯定是因为冻着脚让病情加重了。
方姝有些无语,她是没药喝,又要忙着干活才会把自己的病弄严重,皇上很明显是自己作的。
不晓得自己感冒了还这么任性
方姝果断又多穿了几件衣裳,然后喊来长庆,让他去准备药,就说因为风寒发热,难受的睡不着,喝了药再睡,特别叮嘱他想快点治好病,多准备一碗,喝两碗效果好。
长庆没有怀疑,连忙吩咐人去煎药。
这个过程很长,方姝又谎称屋里太闷,出去走走,这一走,走到了御花园,御花园是开放的,并没有人管制,所以方姝也可以随便出入,在这里交接最好,因为是宫里唯一能闲逛的地方,人来人往,不容易被发现。
方姝坐在一个稍显隐秘的凉亭内,等药熬好,叫长庆端来这里,道想一个人静静,让其他人退后到她看不见的地方。
她看不见他们,他们自然也看不见她。
等人都走远,方姝连忙把其中一碗倒在她事先藏好的碗里,好给自己喝,另一碗喝下,给皇上也治治。
回来的时候小跑着,运动运动对感冒好,还有点发烧的症状,自己给自己敷凉毛巾,被子换了个厚的,身上也多穿了几件,手里捧着热水,努力为皇上治病。
没办法,偷摸着做那事,总觉得有些心虚,只好拼命对皇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