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家里稳定地有钱着的阔大少,一个是早已在演艺界炼成的老油条,谁都不欠着谁,谁也不求着谁,姿态颇为平等。
初次言语交锋,两个人谁都没讨到便宜。
这对两个人来说都是第一次。
除了感觉新奇外,还冒出了一股先前从没产生过的感觉。
刘澈给钱期订了粥,看着他吃了,身上有了劲,才送他回家。
开到钱期居住的小区,钱期摸索着去解安全带:“你别往里开了。不知道有多少长?枪短?炮在犄角旮旯里猫着呢。前两天我才被拍到一次,再闹出点事情来,我经纪人非撕了我不行。”
不过他口吻相当闲散,显然并不把被撕当一回事。
刘澈很知道钱期提这是要做什么。
刚和他睡过,下了床,随口就提和别人的绯闻,不过是想刺激他吃醋和质问。
刘澈心平气和,并不接招应声,随便一打方向盘,拐入了小区。
钱期见他不听自己的,便知道自己的小花招未能得逞,叉着手臂往副驾驶座上一倒。
刘澈从后视镜里打量他:“在想什么”
钱期揉着太阳穴:“想万一被拍到,怎么跟我经纪人解释。……你是我叫的网约车司机”
刘澈说:“可以。网约车司机开宝马。”
说着,他轻车熟路地驾车进入了小区的地下车库,并问他:“哪一栋”
钱期略带惊讶地报出了具体栋数:“你对这儿挺熟”
“来这儿送过两三个小明星。”
钱期了悟,单手支颐,笑道:“他们没扒着你炒绯闻”
“有个炒清纯美少年人设的。还有个当时正在和同剧女演员炒cp炒得火热。”刘澈随意道,“遇见狗仔都绕着走,怕得很。”
说话间,车已经开到了钱期公寓的地下电梯前。
刘澈稳稳停车,车恰好横拦在电梯前,副驾驶座车门正对电梯门。
只要钱期不回头,那些埋伏在暗处的狗仔绝对看不清下车乘电梯的人,最多只能拍个模糊的半身背影。
刘澈越过半个身子,替钱期解安全带。
钱期任他帮解,似笑非笑地垂眼看他:“你用不着这么替我着想吧”
刘澈也抬眼看他:“你不怕狗仔”
“他们都是靠我吃饭的。”钱期指着自己的鼻子嚣张道,“我才是爸爸。”
刘澈失笑。
解开后,刘澈及时拉住回弹的安全带,用胳膊不轻不重地锁住了他,又在他嘴角蜻蜓点水地落下一吻:“下回见。”
钱期咂咂嘴,回吻一记。
同样的角度,同样漫不经心的力度:“下回见。”
他下了车,按亮了入室电梯的向上按钮。
电梯一层层下移,两扇紧合着的银色外壁模模糊糊倒映出钱期的脸和身后的宝马。
……刘澈在等着他走后再开走。
钱期耸耸肩。
这回他喝醉,是为了和过去的那个人划清界限。
为了那个人,钱期倒是想过改变,甚至全无意识地在他面前表现得幼稚至极。
钱期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那时的自己可笑。
他肯定是喜欢池颂的,但大概是喜欢得还不够深。
毕竟他可从没想过,要为了小时候那隐隐约约的好感,替他守身如玉。
这样想来,果然还是这种颓靡的日子更适合他。
电梯到了。
钱期伸伸酸痛的胳膊腿儿,迈着长腿一步跨入其中后,身后才传来了引擎的发动声。
对刘澈这个人,他颇觉趣味。
在圈子里,刘澈的名声不小,有风言风语传,说他单恋池颂很久了。
圈子里基本没有秘密,相应的,刘澈应该也知道自己在为谁烦恼。
这么说来,不论福孽,他们还挺有缘的,说不定还真能再见。
钱期是这样想的,但却没想到这“下次见面”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