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的酒庄,一身高级睡衣的男人刚刚起了一瓶窖藏多年的好酒,管家就前来传了话:“戴先生,江小姐来了。”
男人笑了笑:“她怎么每次都来得这么巧,我一开好酒她就来。”
话音未落,就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然后江见凉自顾自地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了:“戴总裁,好雅兴,每次来都能遇上您开好酒。”
“江见凉,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进我家,换鞋。”戴修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晃了晃酒杯,在沙发另一头坐下了。
“没事儿,踩脏了您的地毯,回头我找人给您送一车过来。”江见凉说着,还故意以鞋跟为支点脚在地毯上打着转儿。
尖细的鞋跟深深地插入了上好的毛质,欠揍。
戴修却仿佛没有看见,抿了一口酒,淡淡说道:“行,这是意大利匠人纯手工的,我只要他们家的,回头我让管家把名片给你送过去。”
“没问题。”她江见凉什么时候在钱这件事情上怂过。
“所以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这个星期休假。”
江见凉笑了笑:“哦,原来您老还记得您在休假啊,那我能问一下为什么您会在休假期间把我的提案一票否决了呢”
“没什么原因,就是高兴。”戴修又抿了一口酒,语气轻松又平淡。
江见凉看了看眼前这个还未满三十岁的商业奇才,感受到他从头发丝儿到脚后跟都透露出的金钱的气息,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觉得心里好笑。
美貌奢侈心黑毒舌,大概真的就是她们江家人顽强不息的遗传基因吧。
只是百年的狐狸遇上了千年的王八,自己认栽。
在戴修来之前,江见凉是南芒第一大股东,戴修来了以后她沦为了第二大股东。
至于为什么江见凉明明手持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还能沦为第二大股东,这就全拜她爷爷所赐了。
从古至今,一般真正的豪门世家,家庭构成都比较复杂,江家就是个典型。
江见凉的爷爷不是个纯正的中国人,是上个世纪的中苏合资产品,早年在战斗民族打打杀杀挣了第一桶金,就开始游走各国,做倒买倒卖的生意。
然后娶了个香港女人,事业一帆风顺,还生了个儿子。
然后再后来遇见了江见凉奶奶,于是移情别恋,离婚娶了她奶奶,生了她爸爸。
老头子这么多年来,把跨国贸易做得风生水起,手握一个巨大的财团,即使老了退休了,依然雄踞北方,有钱有势。
而他的原配夫人戴女士也不是吃素的,带着儿子离婚后,让儿子跟着她姓,然后还硬生生地争得了后代财产继承权。
本来江老头子钱这么多,再多几个儿子也分得过来,江爸爸他们两兄弟一个在中国,一个在美国,各自做事业做得好好的,相安无事。
结果问题就出在了下一代。
戴夫人的儿子又生了个儿子,而江见凉她爸爸却只生了她这么个闺女儿。
而北方满清贵族的历史遗留问题让江老头有些重男轻女,在他有些老糊涂的年纪,找律师留下了一份遗嘱:男性后代的信托基金和财产分配是女性后代的两倍。
尽管有些膈应人,但是江爸爸江妈妈还有江见凉其实都不拿这儿当回事儿,毕竟他们早就自立了门户,不差这点钱。
可是在她奶奶心里却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她总觉得是江见凉她妈不争气,才让自己在和原配的竞争中落了下风。
于是一心要把当时正在英国读书的江见凉培养成一个欧洲贵族女性,撮合她和一个四十岁的勋爵,以求提高门楣,挣回脸面。
当时江见凉气不过,就问她奶奶:“您觉得什么职业门楣最低呢”
她奶奶答曰:“娼妓戏子吧。”
娼妓犯法,她江见凉做不得,至于戏子,21世纪已经不带这么贬低人的说法了,于是她江见凉只能勉勉强强找了个在她奶奶眼里和戏子差不多的行业,去当了那个捧戏子的金主。
然后一头扎入娱乐圈,起早贪黑,出钱出力,呕心沥血,力求让她奶奶不顺心。
结果她发现自己在娱乐圈做得不亦乐乎,因为这个行业实在太适合她这种钱又多心又黑的人了,然而高兴了还没两年,好好的公司突然空降了一个总裁。
戴修。</p>
从他的姓氏就能猜出他是江老头的原配戴夫人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