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大宋的所有的女娃娃都和男娃娃一样的进学,学习各种知识,学好了出门做事。男女只是性别差异、事务有分,没有尊卑之别、上下之分,甚至是里外之分。
所有的人都对官家的话非常震惊,然后已经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这股子求仙问道的畸形风气彻底打压的官家,是不会理会这些“震惊”的。
太上皇得知后,目瞪口呆。儿子这不光是要把佛道两家一气儿打趴下,没有翻身之日;还要让天下男子都和他一样尊重女子,只娶一个老婆。
不过,广备处最近研究出来的新物事,确实是应该把其中的道理都整理出来,传授下去。
拿亲儿子的行事无可奈何的太上皇,看着自己面前的汇总--霹雳弹之所以会炸开,是因为里面的配方不一样。广备处已经在研究怎么调整其中的配方配比,让它炸开的范围更大,这个和佛道的所谓阴阳调和,五行运行等等学说无关。
好像是应该区别开来
亲爹看着儿子满脸的纠结,官家叉了一份点心入口,慢慢的咽下去后,笑眯眯的解释。
“如果孩儿现在不把这些虚头八脑的佛道两家打下去,过了几十年他们卷土重来,还不知道要怎么样的闹腾。”
“如果到了那一天,这些人上台后天天宣扬那些‘是是非非’的东西,华夏的火器等研究停滞不前甚至被打压,那将是华夏万民之灾也。”
初夏的午后,万物勃发,和风暖暖,太阳不烫不灼的照耀在人的身上。暖阳下,暖风中的太上皇因为儿子的话,徒然心生一股寒意,从头到脚的冷--他不敢相信这片土地上会有那么一天。
察觉到亲爹情绪变化的官家赶紧给他顺顺背,送一口内力进去缓缓。就听太上皇口气弱弱的近乎自言自语的说道:“人都说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秦汉以来那么多的朝代,分分合合,打打闹闹的,我也不指望赵家真的能千秋万代的做皇家。”
“可是后人如何会那般愚昧顽固”
他现在可是非常的清楚,大宋周边,海外的敌人之多。他们一面心慕大宋的文化和技艺,一面都对着富裕和平的大宋虎视眈眈。若是大宋的火器停止不前,军力低微,那就是小儿抱金砖于世,等着被打。
官家懒懒的笑,他始终记得他在巩县走魂的时候看到的情景,也始终记得人类“私心”里面的复杂不可言说。
“万事皆有可能。”官家对此非常肯定,不敢抱有一丝一毫的侥幸心理,“孩儿认为,我们只有把自然学一举扶持起来,让他们发挥出应有的功用,后世之人才会明白自然学的重要性。哪怕真的有那么一天,至少,灾祸能小一些。”
亲爹烦闷的揪着胡子,暂时把这个事儿放下,问他另外一个事儿,“后人的事且不提,我们只能尽力。女子进学的事儿怎么说”
官家还是笑,“爹爹,你有没有发觉,这一千年来,华夏的男子一直在潜移默化的,从思想上统领着女子,理学家所宣扬的‘夫夫、妇妇’地位差别,不过是把男子的心声说出来而已。”
“文人们写诗作赋,夸花蕊夫人的小脚多么美,然后女子就不自觉的去缠足,互相比着谁的脚直,谁的脚小巧。她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们为何要因为男子的夸奖去做这些。明明她们可以去进学,可以做事,可以养家糊口,不比男子差什么。”
太上皇嘴角抽搐。儿子你知不知道,你也是一个男子
官家回望,小疑惑。他说的不对
“对。皇儿说的对。”放弃挣扎的太上皇深呼吸一口,缓解内心的复杂,“很早以前,人类刚刚兴起的时候,是母系社会。你看我们天天说的氏族中的‘氏’就是母系家族的称呼,姓才是后来父系家族的称呼。”
“那个时候的男子被放在女子的“氏族”中,被女子打压。而现在女子被放在男子的“姓族”中,自然是被男子打压。男子和女子的天性都是一样的。国无二主,家里也只能有一个‘主’。”
官家不明白,“不可以平等相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