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表示听明白了,丁酉开始揉面,手上用力,小臂上的青筋凸起,只翻来覆去的揉了两遍,硬邦邦的面团就变得光滑柔软不粘板。
手痒痒的戳了一下他的手臂,换来了幽怨的一眼,秦猫装傻,“我就是想问你盆子在哪儿,我要拿来装馅儿。”
“要多大的”
秦猫双手食指拇指张开比了个直径一尺的圆,“这么大的就行。”
丁酉拿出一个崭新的红边白搪瓷盆出来,盆底印着头尾相连的两条红鲤鱼。
馅本是要用来做包子的香菇胡萝卜五花肉馅,故而里面还加了猪皮冻,刚倒入盆里,馅里的材料五香味就飘了出来。
“擀面杖呢”秦猫准备擀面皮的时候才发现没有擀面杖。
丁酉茫然的问“那是什么”
“就是能面剂子变成面皮的工具,长长的细圆柱体。”秦猫用手比划形状。
“没有,你等我下,我给你找一根。”自以为听明白了,丁酉从灶后柴火堆里抽出一根成人手腕粗的木棍过来。
秦猫
盯着粗糙不堪树皮的的木棍,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秦猫接过木棍,作势要擀,突然一拍额头,“我刚想起来,肉饼的面皮还是用手压扁会更好。”
丁酉不懂这些,还以为真的是手压的更好,把面剂子放在手心,双掌贴合,掌心加力一压一捻,压平出一张薄薄的面皮,托着面皮问“这样的成不成”
“太薄了,要厚一指,手心大小。”见成功的晃点了过去,她心里长吁了一口气。
秦猫拿起返工后的面皮舀了满满一勺肉馅放上去,左手托着,右手以拇指为固定点,食指提着面皮一点点的围着拇指绕圈捏出褶子,一圈下来,一个带着褶子的包子就出来了,再用右手掌心轻轻按压一下,包子就变成了饼胚。
丁酉见她如柔夷的手指翻飞,三两下就捏出来一个肉饼,以为很简单,信心十足的也拿了块面皮,学秦猫的样子放了肉馅后开始捏,结果第一下没控制好力道,直接把面皮拽掉了一块,手一抖掉在了地上。
心虚的瞄了秦猫一眼,见她正在专心致志的做饼没注意到这边,脚尖移动把面皮踢到桌子底下,从大面团上又揪了块面下来,用指腹捏成薄片粘到面皮上,捏了两下馅又少了,再揪一块面下来,无限重复
等秦猫发现时,他手里攥着的半成品已经有半张脸那么大了,都分不清团着的到底是包子还是窝窝头,脸上手上沾满了面粉和馅碎,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抱着肚子笑的脚下打跌。
丁酉脸唰的下红到了脖子根,他也知道自己弄砸了,没想这事是看着容易上手难,明明脑子里记得每一个步骤,可一上手,手指就不听使唤,怎么捏都捏不好。
垂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支棱着手指继续别扭的捏褶子。
“要不要我帮忙”秦猫拭去眼角笑出的泪,问他。
丁酉身子一侧,躲了过去,余光偷瞄她一眼,坚定道,“我自己能行的。”
见他这样,秦猫也随他而去,把饼胚一个个拾到盖帘上,端到灶台上,开始生火。
农村的土灶灶膛都是双层的,中间用木棍排成大缝隙的隔板,烧火时,上面一层架柴,燃尽的木材变成灰从隔板漏下去,就是农家人常用的万能草木灰,不管是洗碗、包粽子,还是给伤口消毒止血,都有奇效。
坐下来时带动了风,灶膛内的灰尘被这股风吹的飘扬,她顿时被呛的咳嗽起来。
见状,丁酉急得直接把手中的不明物搓成一个肉团子,压扁放到盖帘上,扶开她,“太脏了,我来烧。”
锅里油冒出了黑烟,菜籽油加热后冒出浓郁的青气味,把馅饼沿着锅边滑下去煎烙,这样锅内不会因为冷热相撞溅出油星。
托着他做的馅包面皮的饼胚,秦猫努力压下喉咙里的痒意,揪起两边的面捏出一对狗耳出来,把饼皮上粘着的胡萝卜粒和香菇碎移个位置,一个q版的狗子脸就出来了,放到一边,准备最后单独煎。
冒着咕咕的小油泡舔抵着肉饼,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用锅铲小心翼翼的把肉饼翻个面,果然贴着锅底的那面变的色泽金黄,上面还滋滋的冒着油花。
用铲子稍稍一压,馅儿内的汤汁溢出几滴流入高温油里,锅内顿时噼噼啪啪响起来,汤汁内的动物蛋白香气也随着油烟溢满整个屋子,闻着这扑鼻的香气,秦猫满意的笑了。
丁酉坐在灶前眼都不眨的盯着她,不甚明亮的烛火下,她的笑容显的烟火气十足。
他想起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生活无非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和你。
心里默默祈祷,时间,你走慢点再慢点啊最好静止在这一刻,让我再好好的看看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