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云和林栀心在家休整了两天, 感觉恢复了些精力, 向云便开始着手了解林栀心母亲的病情。
这天晚上, 林栀心久违地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为了不刺激母亲,她把电话打到父亲那里。
电话接通之后, 双方都陷入了良久的沉默,因为太长时间没有通话, 即便彼此都没有更换号码, 依旧无法避免的, 变得生涩,且难以交流。
林栀心的父母都在祁州,路途并不遥远, 但彼此间的距离却好像隔了千万重山似的,本该是最亲近的人, 却连最简单的问候都不能坦言。
“爸。”
僵持的沉默持续了将近两分钟, 林栀心终于艰涩地开口, 轻轻唤了一声。
“嗯,最近怎么样”
男人的声音有些低哑, 林栀心垂了眼眸,回答:
“我最近挺好的, 听说我妈……”
她急于了解母亲的情况。
“好就行。”林茂平打断了她的话, “我们没什么需要你操心的东西,你把自己照管好就可以了。”
“爸!”
林栀心有点着急,但林茂平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就这样吧, 早点休息。”
说完,他单方面挂断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林栀心拿着手机发愣,她看着界面上提示的通话时间,短短两分钟的通话,她和林茂平真正说上话,不过十秒而已。
一股难以抑制的苦涩由心底翻涌上来,这种冷漠疏离又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当真让人心灰意冷。
林栀心握着手机的手自耳旁垂落,忽有一条温暖的臂膀环住她的肩,纤细的手指温柔地捏了捏她的耳垂,向云侧了身子过来,小声宽慰:
“没事,别灰心。”
她没有听见林栀心和林茂平的对话,但从林栀心脸上的神情,她很容易分辨出这场短暂的通话结局是好是坏。
林栀心靠在她怀里,乖巧温驯地点头,但情绪依旧很低落。
向云拍着她的肩膀哄她睡觉,心里想着既然林栀心的父母不愿让林栀心了解林母的病情,她们只能想别的法子。
半夜,林栀心突然从梦中惊醒,向云按亮床头灯,担心地看着她:
“怎么了”
林栀心脸色煞白,心跳得非常快,她抓着向云的胳膊,神态惶急:
“我做噩梦了,梦见我妈……向云,怎么办,我心好慌。”
向云将她搂进怀里,轻拍她的背,小声安抚她的情绪:
“别怕,我明天就去问问阿姨的情况,没事的,明儿早你再给叔叔打个电话问问。”
林栀心勉强冷静下来,但心里依然很慌,她蜷进向云怀里,花了很长时间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但眉头一直蹙着,不能安眠。
向云叹了一口气,轻轻揉散林栀心紧皱的眉头。
第二天一早,向云早早起床,打算先去各大医院跑一下,林栀心则留在家里准备复职需要的材料。
既然林栀心的母亲在接受治疗,医院里肯定会有记录,院方不一定会透露病人信息,但她得去问问看。
因为轻微社交恐惧的缘故,她其实不太愿意去主动和别人交流,每一次都需要做好心理建设。
但是为了林栀心,她感觉自己拥有了无穷无尽的底气,以前认为困难的事情,现在她都有了敢于面对的勇气。
她开车跑了一整天,门诊部全问过了,没有得到林母的消息,最后她在省人民医院的住院部询问,得到反馈说的确有一个叫“温秀茗”的病人。
向云一听,心头蹿升起不好的预感,林栀心的母亲虽然在接受治疗,但是如果没有什么大问题,应该不至于住进医院。
她追问这位温秀茗是不是因为心脏问题住院的,那护士一脸狐疑地看着向云:
“你是病人家属吗”
“是,我是她的女儿。”
向云立马回答,这种情况下,她只能借由林栀心的身份了解温秀茗的情况。
护士点头,然后低头翻阅资料,回答她说:
“是心脏问题,冠心病突发,送医及时,救回来了。”
这消息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前几天李笙跟她提起这个事情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就病发了
向云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她想起昨夜林栀心噩梦惊醒后说的话,顿时脸色煞白,心慌意乱,又问: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入院的”
“昨晚送过来的,具体情况你需要去问主治医生,病人现在在重症监护室接受观察,等病情稳定之后才能转普通病房。”
向云心急如焚,林栀心是昨晚给林茂平打的电话,也不知道温秀茗突然病发是否和林栀心那通电话有关,如果真是因为林栀心那通电话的缘故,林栀心心里肯定会非常难受。
但是护士知道的东西不多,向云找她问了主治医生的名字,待护士告诉她后,她就飞快上楼,一间间科室地找。
她遥遥看见心脏外科的门牌,立即加快脚步走过去。
科室门外写着医师的名字,向云在一间科室门外停下脚步,正要敲门,房门突然向内拉开,一个人与向云照面,两人同时愣住。
“向云”
站在门内的女人身穿一袭白大褂,栗色的长发在脑后束成简单的马尾,手里拿了一个很厚的文件夹,惊讶地看着向云。</p>
向云也瞪大的眼,颇为意外地叫出女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