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翕从不行差踏错,蛊惑他的都是身边小人。
泉安哀怨,以头抢地:“公子,你又坑我——”
他居然同情公子!他何德何能,他凭什么同情公子这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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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宫中,选女早已在王后的主持下落幕——
“双女封为双良人,去常姬宫下入住;姜女前去伺候吴世子,前两日身体不适,不必服侍,可多休养二日;至于玉女,去织室。”
此结果在王后和进殿的奚礼殿下谈过话后,定了下来。吴王后庄严肃穆,宣布了殿下三女的归途。三女都有些怔愣,似不相信这种结果。紧接着,小双的惊变成了喜,连连行大礼叩谢王后;姜女不知该喜该悲,服侍吴王世子,虽和她最初设想的做后妃相去甚远,但吴世子青年才俊,这也不是什么苦差事;只是可惜玉女,怎会被派去织室……
织室清苦,是为王公贵族赶制衣裳的去处。玉纤阿这样花容月貌,哪怕因病损了几分姿色,也不至于就被贬去织室吧。那也太催磨美人了……
吴王后见姜女和玉女都垂目若有所思,便唇角噙一丝凉笑:“你二人不满”
姜女和玉女这才道谢。
三女退出殿前,玉纤阿抬目望了奚礼一眼。奚礼一直站在自己母后身边,神色冷淡。玉纤阿向他望来一眼时,他也正看向玉纤阿。玉纤阿微愣,从青年眸中捕捉到几分戏谑、得意、嘲弄之色。
玉纤阿怔住:难道如她所想,这位殿下果然左右了她的去处
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她让自己得了风寒,作出一副病歪歪的模样,是不想入吴王后宫,不愿给老头子当美人;中途她见到了奚礼世子,因觉得自己装病的计划不太妥当,便多看了他几眼。她对自己美色有认知,相信他不会无动于衷。玉纤阿想的是哪怕不被赐给这位殿下,去他宫里做个侍女也是出路……
谁知道最后去他宫中做侍女的,竟是姜女。
这是为何
玉纤阿蹙眉不解,不知哪里出了错。不过不用去吴王后宫,这个结果她已大体满意。
只是这位吴世子,他竟让她去最清苦的织室劳作……
玉纤阿长睫掩目,身子轻轻一晃,面白得剔透,惹人生怜。奚礼观她片刻,心中忽觉得别扭。他开口:“玉女生了病,可先留在宫舍,与姜女一道养病。”
玉纤阿美目波动,脉脉看向他。奚礼站在王座阴影侧,身材高大巍峨,如山如松。他冷冷淡淡,眼尾轻勾,目不转睛地盯着玉纤阿。
玉纤阿欠身一笑,柔声:“多谢公子体恤。但不必了,妾去织室养病也是一样的。”
他瞧不起她,认为她是贪慕荣华的女子。诚然她确实是,她也自有自己的方式——想入他眼,岂争一朝一夕。
玉纤阿不卑不亢地下去,姜女忐忑地站在殿外等着奚礼,刚刚成了双良人的小双欢喜地被常姬带下去……宫殿中美人不在了,玉纤阿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口,奚礼的面色蓦地沉了下去。
恼她不识好歹。
吴王后观察着幼子面色,了然又奇怪:“你心悦玉女那为何放她去织室受苦”
奚礼定定神,抬起眼时,神色已经恢复冷肃。他淡淡向王后拱了拱手:“母后多虑,儿臣想她去织室,不过是因此女心机重,又过美,怕父王为其蛊惑。儿臣是为母后着想。”
吴王后脸色微变,默然。吴宫曾经出过一位佳人,那佳人姿色还不如这位玉纤阿,却让吴王后吃尽了苦头。为了那位佳人,吴王差点废了自己。若非那位佳人命薄,早早去了,今日还不定什么光景……是以见到玉纤阿,吴王后心中也有几分警惕。
吴王后却又问起姜女:“那你是心悦那位姜女可为何只让她做侍女”
奚礼沉默下,面对母亲审度的目光,他说了实话:“传闻她是范翕的女人。我想……范翕来巡,却推脱不入吴宫,必是对我们生出不满。我将姜女拿在手中,到时他入了吴宫,必有顾虑。”
奚礼淡声:“若是姜女争气些,怀了七公子的孩儿。范翕其人,温润和善,又心软。为了要回自己的女人和孩儿,范翕必会应下一些什么吧。”
吴王后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你父王昏聩,不理国事。如今我吴国的前程,尽累我儿了。”
奚礼饧眼,内蕴锐气:“我自会让吴国,在我手中走出一条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