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永刚吓得浑身哆嗦了下,他立刻跳下床拿桌上的遥控器,按了红色关闭键,电视画面依然在播放。冯永刚以为自己刚刚按得不够用力,狠劲儿再按了两遍、三遍、四遍,还是不好用。
冯永刚气得把遥控器摔在地上,直接去拔电线。
“小兰是一名保守的姑娘,但对爱情有着很美好的渴望……”
冯永刚拿着已经扯掉的电线插头,惊呆地望着依旧播放的电视画面,整张脸倏地没了血色。
“啊啊啊啊!”冯永刚惊叫,恐惧地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床上,“鬼——鬼啊!”
冯永刚蹬着腿,往床里头缩,最后吓得钻进被子里,用被子把自己的身体紧紧裹住。随后他发觉哪里不对,冒出两只眼睛朝床的另一边瞧,原本应该躺在那里的赵倩倩不见了!
人去哪儿了?他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不对,她喝了药应该已经昏迷了才对,不可能忽然就不见了……
“小兰与2B某在一个文学论坛上相识,小兰感觉到2B某是一位谈吐文雅颇有思想深度的男士,经过三个月的愉快聊天,小兰答应了2B某提出的见面要求……在小兰的坚持下,二人在民宿开了两间客房,怎料2B某早就起了歹意,提前准备了□□药……”
电视里说的根本就是他和赵倩倩的事,他就是2B某!
冯永刚已经没有精神去计较为什么他的化名叫‘2B’某了。他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他千真万确见鬼了!
冯永刚再次大叫,飞奔跑到门口,想开门逃跑,奈何门怎么都打不开。冯永刚猛劲儿敲门喊救命,电视播放的音量就越来越大,最后震耳欲聋,让冯永刚几乎都听不见自己的喊声。
冯永刚敲肿了手,喊了破喉咙,还是没人回应他。他就转身跑去开落地窗,同样打不开,敲窗也没人。冯永刚干脆拿起烟灰缸朝窗户上砸,‘嗙’的一声,烟灰缸砸到玻璃上居然直接反弹打到了他的脸上。
玻璃却完好无损,冯永刚的鼻子开始哗哗流血。
冯永刚太渴望逃离这里了,他甩着鼻血去搬椅子继续砸窗,但不管他怎么用力,玻璃像是铜墙铁壁一般,纹丝不破。
冯永刚耗尽体力,全身衣服都被汗湿透了,额头上的冷汗正一滴一滴往下滚落,谱写着他内心无限的恐惧。
电视画面依旧在播放,闪烁的光照在冯永刚的脸上。
冯永刚两腿哆嗦地瘫坐在地上,抱着头什么都不敢看。
忽然,冯永刚感觉身后有什么凉凉的东西在摸他,他倏地一下站起身,害怕地抱着头回到床上,继续用被蒙住了自己。
电视机仍然播放着,讲述第二个案例,第三个案例、第四个案例……
主持人的声音忽大忽小,忽高忽低,时而低沉,时而尖锐刺耳,总之变换的每种腔调都很有成效地镇吓住了冯永刚,令他一整夜在战战兢兢的清醒和极致的恐惧中度过,恐惧到他下半身失禁了都毫无察觉。
早上七点,电视机讲完了1008个案例,黑屏关闭。
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冯永刚,感觉到外面安静,慢慢地小心地探头出来。他看了眼关掉的电视,忽然听到窗外面有说话声。冯永刚踉跄地跳下床,扑到窗边砸窗户。
花月正拿着水管浇花,忽然听见敲窗声,她就走到202房间的窗下方,仰头问有什么事。万万没想到,窗户里客人突然把窗户打开,跳了出来。
花月看着从上方直压下来的阴影,脑子里反应过来了,身体却来不及闪躲。忽然,一道力猛地拉扯她,下一秒,花月就撞进了沈戮的怀抱。
“没事了。”低沉的嗓音让受惊的神经瞬间平静下来。
扑通!
“啊——
哎呦——”
冯永刚着陆后痛喊两声后,他狼狈地爬起身,揉着屁股和后腰,看见沈戮和花月的瞬间,冯永刚眼泪哗地流了出来。他终于逃出了鬼爪,他看见活人了,他有救了。
冯永刚预备扑向花月和沈戮,后背突然有一股湿乎乎的凉意,冯永刚以为鬼又来了,抱头大叫有鬼。
“不好意思,我刚刚捡水管的时候没留神。”陆潇潇举着手里的水管跟冯永刚哈腰道歉,起身的时候,水柱又喷到了冯永刚的脸上。
冯永刚没防备地呛了一口水,他剧烈咳嗽着。
冯永刚全身都湿透了,一阵晨风扫刚前胸、后背和脖颈,凉意分外明显。冯永刚浑身哆嗦起来,他黑着眼圈,晃荡着身体,感觉总有什么东西缠着自己。他恐惧地看着陆潇潇、花月和沈戮,撒腿就朝院子外面跑。
“跳楼跑了?”花月纳闷地问沈戮这是什么情况。
“开民宿的好处,有形形色色的客人。”沈戮松开抓住花月的手,无奈地耸了下。
“对了,那姑娘住202,怎么是他跳下来了!”
花月担心出事,急忙跑到202房,因为敲门没人应,花月就自己开门进去了。房间内乱成一团,桌子东倒西歪,窗帘都被扯了下来,被子凌乱,床单上还有一块黄渍,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花月没有看到赵倩倩的身影,就去敲隔壁201房间的门,也发现没有人。
花月拿起手机,拨通了冯永登记时留下的电话,问对方是否要退房,以及赵倩倩的去向。那边接了电话后什么都没说,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房间里面还有衣服和背包。
开民宿基本的素质还是要有的,现在是人家付费住房的时间,东西不好随便擅动。
花月让陆潇潇先整理房间,把湿掉的床单换掉。
“我不换,太味儿了,不喜欢。”陆潇潇撅起嘴巴不乐意道。
花月看着她:“这是你的责任,不然你为什么来民宿应聘?”
“我之所以来这是因为——”陆潇潇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庆幸自己没有把话说漏了。
陆潇潇告诉花月让她干别的活就行,但是她坚决不收拾这个床单,她不喜欢怪味,她喜欢甜甜的清香味儿。
“陆潇潇,这是你来这做义工的代价,把房间收拾整齐,换掉床单,半小时后我来检查。”
花月吩咐完就下了楼,陆潇潇愣愣地站在原地,手突然不受控地去拽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