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汽车发动,他才打起精神坐直身体,向千奈美道歉:“十分抱歉的场小姐……我……您知道的,除妖师无故不能随便向普通人出手。”
话是这么说,可你要是用自己人身安全遭到威胁为借口反击,其他人也指责不了你什么。
千奈美面无表情,看也不看他一眼。
除妖师也明白这个道理。
他苦笑一声,看了眼前方挡得严严实实的遮板,索性破罐子破摔地交代:“事已至此,我也不瞒您了。月川组在这里很有势力,就算是警方也……我和他们组织有一点交情,总之……虽然如此,我一定不会叫月川组少主为难您!”
千奈美还是不说话。
她在想这件事到底是月川组少主自作主张,还是月川组老大也知情。
两种不同情况,决定了她对这件事的态度。
除妖师知道自己算是得罪了的场家。
见千奈美始终不开口,只得长叹一声,坐在后座上煎熬等待。
其实说实话,对这件事他心里没底。
除妖师左想右想都想不通月川组少主跑过来要找的场家的人做什么。
难不成的场家原来的罪过月川组?
可的场家来这边才多久啊,他们家的大本营远在九州岛,怎么就跟月川组结了仇呢?
除妖师纠结极了。
有心再替自己辩解几句,看看的场家的小姐姣好冷凝的侧脸又开不了口。
同时又有些后悔,早知道之前月川组的人拿着枪找上门时他就不该说实话,再不济当时自己应该先想办法通知的场千奈美,好叫她有个预先准备。
后悔完除妖师又自我安慰,不管月川组少主想做什么,对方都不可能太过分。
月川组知道除妖师和妖怪的存在,自然应该知道的场一族在除妖师中的地位,既然知道,就不会做得太过分,至少不敢像强逼自己一样逼迫的场千奈美。
除妖师越想越有道理。自己是被月川组用枪威胁了,人对的场千奈美却十分恭敬。这么大的区别对待没让除妖师不满,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反而叫他安心。
同时,除妖师也打定了主意,自己已经对不起的场家在先,待会等到了地方一定要将功补过,绝不让月川组欺负了人小姑娘去!
性格软弱的除妖师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没想到到了地方,压根没有他将功补过的机会——
一下车,他就被车上两个花衬衫带去喝茶。
而的场千奈美直接被另一个月川组成员邀请,说是要请她单独见他们少主。
除妖师阻止不能,只能眼睁睁看着的场千奈美被他们带走。
这下他真的慌了,咬咬牙,趁自己身边两个花衬衫不注意放出式神去通知当地的其他同伴。
原本他想着有自己在,月川组看在的场家的面子上一定不会做什么。
既然如此,还是不要闹大这件事,否则要是给千叶的其他除妖师知道他被普通人威胁“出卖”了的场家的人,自己可就惨了。
本抱着侥幸的念头,没想到情况似乎越来越不妙。
除妖师不敢再耽搁,连忙派式神去通风报信。
另一边,千奈美被那名月川组成员恭恭敬敬请到一间茶室里,没等多久,西装革履的月川组少主就出现了。
这个阴郁俊美的青年笑着冲千奈美打招呼:“真是好久不见了,的场小姐。”
的场千奈美一挑眉,不慌不忙地“唔”了一声,直接问道:“不知道您废这么大力气把我‘请’来,是想做什么。难不成您也有委托想要拜托的场家吗?”
月川组少主像是没听出千奈美的讽刺,面不改色地踩着榻榻米跪坐在千奈美对面,顺便还提起矮几上的茶壶替千奈美倒了杯茶:“我从小在国外长大,不会什么茶艺茶道,在我看来,只要茶好喝就行了,过程并不重要。的场小姐尝尝这茶味道怎么样?”
千奈美瞟了眼那茶碗里的茶色,清洁透亮,看上去应该不错。
只不过她向来不喜欢苦味的东西,对茶啊咖啡之类的饮品也敬谢不敏。
她哥哥的场静司闲时倒是很挺喜欢这些风雅之事,千奈美从他那儿知道在茶道仪式中,点茶、煮茶、冲茶、献茶是起码的,像是月川组少主这种提壶就倒的行为,在茶道中人看来就十分“粗俗”。
她接过月川少主递来的茶杯却没有喝,而是将其放在矮桌上,直言道:“我不喜欢苦的东西。月川少主有事就请直说吧。”
月川少主脸色微僵,放下茶壶轻轻吸了口气。
他放弃了继续装模作样的打算,开始引入正题:“我知道的场小姐来千叶是为了处理‘裂口女’事件,而我来这边其实也是为了这件事。在事件中死掉的第五个学生,是帮我们月川组做事的人。”
千奈美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原来月川组的人手已经发展到了在校学生的地步,真叫人佩服。”
月川少主咬咬牙,忍气吞声继续道:“我早就猜到这件事不简单,所以本来也没想着能真正解决。没想到的场小姐为了这件事特意来到千叶,这下无论是什么妖怪都不用担心了。事实证明我想得没错,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的场小姐原来也会为了除妖而去拿普通人做诱饵。”
千奈美倏地抬起眼,直勾勾盯着他。
月川少主这才笑了起来,神清气爽意气风发:“我是很佩服您的能力的。据我所知,在除妖师中能达到您这样‘出口成咒’的水平的人并不多,所以我想着请的场小姐过来喝喝茶聊聊天,谈谈和我们月川组长期合作的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