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棠泡在温泉池里,她用手鞠起一捧水,水中弥漫着花瓣的香气,一旁的侍女给她擦拭身子,她从来没有被人伺候过,也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侍女仔仔细细给她从里到外都洗干净了。
等到给她擦干净了身子之后,立刻就有侍女过来给她擦身子,更衣,等到梳洗完毕,侍女陆陆续续都退了出去,独留李棠一个人在屋中。
周崇安推门走进来。
于灯火之下,绕是自认为见过不少美女的周崇安的心也不由得猛然一动,面前的少女,穿着一身红色的软烟罗,露出来半截又软又细的蛮腰来,裙摆之处挂着叮叮当当的小银铃,十分异域风格,少女又面容白净,生的一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额间一颗红痣配上这身衣服更是浑然天成,端的是妖冶动人。
李棠本来就生的肤色白皙,这身红纱薄纱更是衬得她格外动人,青丝如瀑倾斜在身后,更是动人。
“知道待会儿该怎么做吗?”周崇安问。
“知道了。”李棠点了点头。
即便是她不知道,待会儿也该知道了,反正横竖就是一晚上的交易,而且周崇安还派了嬷嬷特地过来教导她,她也差不多知道待会儿该怎么做了。
“知道什么?让你少说话知道吗?”周崇安没好气道。
李棠没搭理他,周崇安奇道:“我跟你说话呢,没听见?”
“你不是让我少说话?”李棠瞥了他一眼道。
“行了,跟我过来。”周崇安被她气的没法子,但是也没办法说些什么。
一路夜风袭来,李棠方才觉得舒坦了些许,绕过花园,穿过布满青石苔的小道之后,一座极为雅致的院落出现在眼前。
“就是这里面,你自己进去吧。”周崇安说:“有点眼力见儿,将里头那位爷给伺候舒服了,有你好果子吃。”
“好果子,坏果子,横竖不如金锞子。”李棠笑着道。
乡巴佬,周崇安不由得摇头道:“到那位爷跟前了,把你身上的村姑儿气给收收,别丢人现眼。”
李棠:“......”
期间流水淙淙,茂林修竹,月色透过竹叶倾泻在地上,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影子,李棠有些紧张,她紧紧攥着手,努力让自己淡定,原本也就十几米的距离,生生让她走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
要不是为了钟二哥,李棠也不会想出来这个法子。
前几天,孙大来到绣坊,挑选布匹是假,想要轻薄于她,正好被前来找她的钟二哥给看到了,当场钟铭就揍了那人一顿,孙二自己从楼梯上摔了下来,摔断了一条腿,明明是孙二有错在先,可是孙家人不依,先是告到牢里去,官府的人也不分青红皂白,二话不说,就将钟铭给抓进牢里去了。
各种打点都需要钱,零零星星加起来也得几百两银子,钟母又没有什么工作,只是在菜场给人杀鱼挣点钱,但是官府那边需要打点,还得给孙家赔钱,这样一来,是一点钱都没有了。
现在孙家人整天都蹲在钟家,说是不赔钱不走,还将屋子里面的东西全都给砸了,钟铭再过两个月之后就要科举了,这个档口又碰上这么多事情。
一时之间,钟家怎么可能拿出来这么多钱。
李棠将自己攒下来准备开铺子的钱都拿出来了,可是和钟家的钱凑在一起也才一百多两银子,远远不够。
无奈之下,正好长安城府尹周崇安想着要给宁王殿下献殷勤,满京城遍寻美女,在去绣坊买料子的时候,瞧上了一向有绣坊西施称呼的李棠。
两个人谈妥了给一千两银子,一个缺钱,一个缺人,各取所需。
想到还在牢里面蹲着的钟二哥,李棠狠了狠心,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了屋子,才关上门,还没有转过身来,她就觉得背后一阵凉意,芒刺在背。
身后响起来了男子冰冷带着戏谑的声音:“周崇安让你穿成这样的?”
李棠猛然一震,转过头来,看向坐在榻上,男子身形修长,着一身黑色戎服,宽窄刚好,很衬他的身材,男子年纪约莫十七八岁,面如冠玉,眼神冷冽,薄唇紧抿,灼灼生辉,湛然若神。
一瞬间李棠有些恍惚,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人呢。
谢昉似乎见惯了这样的神情,他微微皱眉,抬了抬下巴:“过来。”
李棠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反倒是宛如受惊的兔子一般,也不动。
看着她这副模样,谢昉有些不耐烦,一字一顿道:“我这人说话,不喜欢说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