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片里的音乐很轻快,舞台上的舞蹈变化多姿,打击声响整齐,表现力强,以双脚律动的舞蹈瞬间吸引了台下所有的观众。
然而,微笑自信犹如天鹅的叶雅姝在前脚掌踏地,转换重心的时候,“撕拉”的一声,肩膀上的肩带在她旋转中缓缓从她的身上飘落坠地。
“啊啊啊啊!!!!”舞台上的叶雅姝尖叫着捂着自己只穿了个薄如蝉翼裙衬的身子,香肩全露,两条白生生的大腿,在舞台上“绽放光彩”
风姿无限,活色生香。
猝不及防的变故让谁都没反应过来,就连在台上的温凝秀都没第一时间冲上台去,还是观众最后一排的人群里有人打了调戏般的口哨才让人反应过来。
“美滴很,美滴很,这才有看头,哈哈哈哈哈哈哈。”最后一排中的人大声喊了一句,然后低头朝自家老大笑道:“马爷,咋个样?没白来,瞅瞅这叶二小姐身子可真白!”
男人盯着台上的人,兴致缺缺,点了根烟,嗤笑道:“是白,和芳名馆里的女人差不多,不过,她差点意思,身上换成红肚兜就更有看头了。”
他身边的人听他这么说,相互又说了几句荤话,皆是不能入耳的,声音还不小,一些叶雅姝的追求者一听,嚷嚷着他们是什么意思,几个人在后面推搡着动起手来,男人起初没动,就坐着抽烟,忽的一下站起,给了一个男同学一脚。
“乳臭未干的小崽子,怎么?她上台表演不是就给人看的吗?有本事你让她别脱,脱成那样又不让说,是想当婊.子又立牌坊?”
男同学气不过还要动手,但他同学拉了拉他,在他耳边道:“别去惹他,这是青班的马半农。”
而台上的叶雅姝此时已经直接羞晕了过去,教会大学的校长忙出面制止事态的严重性,让人先把叶雅姝同学安置好,好好的一出舞蹈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这台下第一排坐着的都是名流政客,教会大学的活动比赛一直口口相传,闹出这样,他也是只能先向这些人表达歉意,再让人去看看最后一排是些个什么人。
“校长,是马半农他们。”
马半农?校长一愣,随即背着手小声交代道:“我去看看,剩下的你来处理,特别是张大少,把他请到我办公室,别让人先走了。”
张家表少爷张长庚娶五姨太,娶的是叶三小姐叶青筠,但酒宴三巡,热闹的喜宴划过一声枪响,把宾客们吓得不轻,在张家人的安抚上,大伙放了心,该吃吃该喝喝,结果没过一会,叶家的人竟然全都从喜宴上走了,随后新郎带着新姨太太来挨个桌子敬酒的时候,见过叶三小姐的人发觉怎么这姨太太好像是换了另外一个人了,比叶三小姐身量小很多,没有新娘该有的打扮,就穿了一件不合身的红衣,而且新郎脸上还有伤,让人摸不到头脑。
张其焘亲自送叶家的人上了车,让叶家的人放宽心,也让叶青筠放宽心,需要什么药尽管说,他们张家有的是钱。
“筠丫头,我家那小子没对你做什么吧?没吃亏吧。”送叶青筠上车时,拿着手杖的张其焘不经意的问了一句,这句话他之前就想问了,但碍于不想把事情闹大,就没提,这会叶家的其他人已经上了车,当着叶青筠的面,他状似不经意的问了出来。
阴差阳错,甭管过程多离奇巧合,总之叶青筠替了秦黛,他家小子现在都没醒过来,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点什么,到底叶三小姐上没上张大少的床,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张其焘问这一句,另外个原因是要看看这丫头的态度。
“啊?张世伯,我没有,我不知道,我才到门口就被那几个家仆围住了,没见到张大少,大少现在还好吗?”玫瑰精一脸无辜,几句把自己摘干净,她不是,她没有,她连张大少的面都没见到就遇害了。
张其焘不相信,眉眼一挑试探道:“……你没进他的屋?”没进屋那几个仆人会盯上她,会朝她下手?张其焘不相信仆人们搞错了对象,他们是把筠丫头和那个唱戏的搞混了,但不见得把进屋的人搞混。
玫瑰精立马说:“没进。”
张其焘看着玫瑰精,玫瑰精一双眼睛心思澄净,丝毫不作假,半响,他笑着送叶青筠上了车,似乎是相信了她的话,毕竟要是她咬死了和自己的儿子有点什么,这事还真是麻烦了。
前厅里的喜宴依旧笑闹一片,张其焘拿着手杖盯着已经渐行渐远的马车,好好的婚事没想到这样收场,这时管家逆着灯光哈着腰走了过来,轻声回禀:“大老爷,大少那边大夫已经看过,只等醒过来就好,没……”
“孙家敢在我头上拉屎!在我的地盘杀人,杀了还想往我头上扣屎盆子!真是胆子肥了!”张大老爷打断了管家的话,他只提结果,对中间的弯弯绕绕不敢兴趣,早年张大老爷是一个山头的土匪头子,后来不知怎么从良了,像模像样的做起了生意,官运亨通,面上衣冠楚楚,彬彬有礼,但身上的匪气还会时不时发作,隐忍装了一晚上的斯文人,这会也不装了,“……我欠叶家一个人情,筠丫头脸伤了,你找最好的补品和药送过去,她要什么给什么,至于张长庚那个蠢东西,让他今晚去祠堂领家法,那个狐媚的丫鬟也一并拎着去。”张家的门没那么好进,那个丫鬟别以为事情就这么了了。
管家有些迟疑,说出顾虑,“……可她的肚子。”老爷重视子嗣,那丫鬟固然可恶,可肚子里的孩子实打实是张家的子孙,家法可不好受,表少爷都不一定受得住,何况是一个怀孕的女人,恐怕到时候孩子会有个好歹。
“受不了就是那孩子没缘做张家的子孙,要么跪祠堂,不跪就让那丫鬟滚蛋或者我一枪嘣了她,省得碍老子的眼!”张家子嗣单薄,但一个这样丫鬟生的孩子,还不如死了干净,张长庚是他二弟的儿子,不是他亲生的,张其焘也不好发火,要教训也轮不到他,憋着气的他猛的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开始找自己儿子的错处了,“柏年平时行事谨慎,滴水不漏,怎么今这么不小心,幸好是迷药,要是毒药,我张其焘岂不是断香火了,他在喜宴上碰什么了?让孙家的丫头钻了空子。”做事也太不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