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大学的军事课分为两种,一种是纯粹理论上的军事,讲究的是战略部署等各个方面的军事常识,另一种则是体术上的,通俗一点的意思就是一个用的是脑力,另一个用的是体力,而军事体术涉及的范围很广,涵盖的东西在不同的学校也不相同,粗略可以分为实弹射击,战斗技巧等等。
富家子弟们就算不想当军人保家卫国,上战场厮杀,但总要会点自保的东西,所以军事体术学校里的男生大部分都选了,有的是自愿的,而有的是家里的长辈压着学的,现在局势动荡,各地军阀今天这个倒了明天那个又升迁了,只知道磨嘴皮子是不行的。
由于这门选修课程人数多,往年军事体术的教官一般会有五到六甚至是十位,相对于其他课程只有一位老师包揽的,算得上是一门大课了,所以一般都是抽的在军队里的人过来当的教官,那是一群兵痞子,官职有高有低,能力也是有好有坏,有的确实有斤两,但十个里面总会有那么一个只是虚壳子。
论军事战斗西北城里当数张柏年最为出名,但凡有点见识都知道情况,张柏年早年就在军队里,升迁极快,任到了最高军政长官,可惜后来退了,去海外留洋了,留洋回来之后,在西北城一人任了三个职位,都是军政要职,他是富家子弟心目中的楷模。
张家的宝贝金疙瘩之所以宝贝可不是仅仅只是因为他是张其焘唯一的儿子。
教会大学的校长之前就请过张柏年几次,无奈都被回绝了,这次也只是存了瞎猫能不能碰到死老鼠的心思试试看,一封信过去,请了人来学校看活动表演以此来试试看张柏年的有没有同意的意向。
没成想表演出了披露,闹了个笑话,其实演出这种事也不是多大的事,偏偏那天晚上马半农来了,带着人起哄,硬是把事情闹大了,校长最后把张柏年请进办公室的时候已经不抱希望了。
没想到,张柏年这次同意了。
叶青筠看着自己课表上张柏年的名字,不同于其他的老师或者是教官的名字上直接打印上去的,课表上张柏年的名字是手签字,这应该是他亲自在一张张的学生课表上写下的,课表纸张上还残留着墨汁浅浅的味道。
这三个字并排和她的名字在一起,三个字字体行云流水,遒劲有力又酣畅浑厚,跟铁画银钩似的,就是叶青筠这个外行也看得出这字好看,看字看人,一个人写的字就能摸出这个人脾性是怎么样的。
不过叶青筠有些怀疑就张柏年那病歪歪的身子,虽然是个元阳之体吧,但时不时就染个风寒发个小低烧要灌药汤,做教官他能行吗?
教室里的学生们沸腾了好半天,都在猜测今年校长是用来什么法子让张柏年点头的,他可是位大忙人,上过战场又留过洋,按理说没那个功夫来学校当他们这些生瓜蛋子的老师,可人偏偏就来了。
就连女学生都很激动,她们虽然没选那门课,但张柏年到学校任教,比起在外面,在学校明显更有机会和张柏年接触,有接触就有看对眼的机会,一部分的男同学看着自己的课表却大失所望,带教的教官不是张柏年。
刚刚叶青筠和方如素的冲突仿佛已经消散,学生们已经别被张柏年吸引了。
“真是你自己选的?你怎么想选军事术课啊,这是男人上的课程,要打枪的,用的还是真子弹,可恐怖了。”愈芸芸从小家教良好,学的都是大家闺秀该学的,对于枪.支这些根本没接触过,她再三和叶青筠确认,生怕是弄错的了,舞蹈弄枪是男人干的,青筠选这个不说吃苦受累蜕层皮,还有成绩不合格的危险,怎么想都不划算。
“学点防身的总没坏处,我可以的,我行的。”
愈芸芸:“……”
课间休息的时候,消息传得更快,教室里来来往往不少的学生在对课表,选同一门选修课的任教教师和教官有可能不一样,毕竟一个教官教师精力有限,带的学生不会超过一定的数目,对来对去,他们发现至少现在他们对出来的人数,张柏年带的学生不会超过10个。
叶青筠把自己的课表夹在课本里,休息时间过了,出去上厕所的愈芸芸竟然还没回来,叶青筠起初没在意,直到过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她才觉得蹊跷。
她扭头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方如素,两人视线正好队上,方如素一下移开了眼睛,根本不敢再往她这边看。
台上的老师还在讲课,就见叶青筠忽的从座位上站起,朝讲台上的老师说了一声就出了教室。
这栋教学楼的厕所只有三楼有,在厕所旁边是个杂物间,一直都是锁着的,所以不走到门口,几乎听不到厕所的动静,叶青筠走到门口的时候,果然听到最里面的位置门上传来一阵阵的拍门声。
门上被人用铁圈饶了好几道,里面的人想出去是出不去的,叶青筠拉了拉门,喊了一声,“芸芸。”
“青筠!我在这!”里面的愈芸芸声音哽咽,一听到她的声音急忙又拍了拍门,叶青筠低头看地上红色的砖面上湿哒哒的,她立马把铁圈绕开,但铁圈不止饶了一个,花了好一会的功夫她才全弄好,打开门的时候,就见被淋的落汤鸡一样的愈芸芸发抖的缩在厕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