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萧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没有插手, 也不能插手。
他看着周岩拉拢正阳基地的人,另一方面又暗暗清算“叶萧”比较亲近器重的人手, 看着这里的新国家成立, 周岩成为总统, 看着国家稳定下来, 一步步重建发展。也看着周岩彻底得势之后,终于把从前口口声声挂在嘴边的“叶萧”丢开, 甚至不愿意听到这个名字被人提起。
叶萧心里没有多少波动。
除了去看了看从前战友们的遗物,看看他们生活过的地方,在那些时候心情会格外沉重复杂之外,其他时候他都把自己当成一个局外人。
他还去了很多地方,看着满目疮痍的这个国家,看着幸存者们为了更好的明天所做的种种努力, 有团结向上的, 也有阴暗倾轧的。
他觉得自己学到了很多, 很多东西他都可以借鉴过来,以后回去后该学做学做,该避免避免。
叶萧用了几十年时间, 看着这个国家从百废待兴到逐步强盛, 然后他又去了其他国家其他地方看了很多。
他也去沿海, 看着那些仿佛无穷无尽的海洋生物,末世已经过去,丧尸在数年之后终于全面消灭, 但变异的海洋生物却依旧是人类生存的一大威胁,陆地与海洋的战争从未完全停歇过。
天上也偶有变异鸟类飞掠,时不时就会俯冲下来伤人。
还有陆地上的变异动植物。
这个世界经过一番清洗和改造,环境再也回不到从前那样的和平安详。
好在人类也变得更强大,异能者的后代也有一定几率是异能者,普通者的后代也有可能出现异能者,一代又一代,异能者越来越多,最终保持了五人中就有一个异能者的比例,但同时,风雷冰暗,还有其他奇奇怪怪的异能也越来越少,只剩下五行异能。
叶萧明显察觉到这个世界在逐渐走向一个规范,他的风系异能和空间异能逐渐受到压制,不过他在察觉到这个趋向时,就收集了很多风系、无系晶核,也几乎不再使用异能,只每天依旧在体内勤奋运转能量,与这个世界越发牢固强大的规则做着无声的抵抗。
与此同时,科技也越发发达,人们可以从自然界提取能量,制成能量石,叶萧微微点头,这个技术非常好,他本也担心丧尸消失后,异能者的晶核从何而来,现在是不用担心了,他甚至潜到相关机构,偷偷学习了这项技术。
当然了,他学习的技术可不仅仅这一项。
总之他就这样低调、忙碌又孤独寂寞地在这个异界过着日子,一个人用双脚走过许许多多地方,独自看过许许多多个日出日落,每天给自己做养生餐,过着规律而养生的日子。
因为不能改变任何事情,他都不能参加任何工作,只每隔一段时间去海里杀一些不起眼的海洋生物悄悄换钱购物,或者找一个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自己耕作自给自足。
十年过去了,五十年过去了,一百年过去了,两百年也过去了……
在两百五十多年过去之后,叶萧终于从他呆了几十年山谷中出来,他去找了林家的祖先,准确地说是林谈谈的爷爷那一辈,此后就维持着一年去看他们一次的频率,他看着林家爷爷从小长大到,娶妻生子,林谈谈的父亲出生,按部就班地一点点长大,找到心仪的女孩,然后步入婚姻殿堂。
2300年,林谈谈的母亲怀孕,叶萧彻底离开了他的山谷,将他留下的一切痕迹抹除,重新踏上人类社会的土地,看着川流不息的都市,人来人往的马路,深深吐了口气。
他的眼神是极度平静的,无数的时光岁月似乎都沉淀在里面,那广场上伫立数十个年头的雕像不及他沉静一眼,放眼望去所有的建筑、树木,任何东西,似乎都不及他存在的时间长久。
这么多年,任何事物在他眼中仿佛都褪了色,然而今天,他眼中再次有了色彩,有了波动,那是喜悦和期待,因为他的小姑娘,终于即将出生了,她要来到这个世界了!
他对林家的动向了如指掌,林谈谈的母亲在孕期情况就不太好,胎儿发育迟缓,数次有流产迹象,所以要常常去医院养胎。叶萧清楚知道他们在哪所医院,他没法伪装医护人员,就假装其他产妇的家属,将自己往低调里打扮,等在产房门口,当那个瘦小如小奶猫一般的皱巴巴的小婴儿被抱出来的时候,他眼眶瞬间酸涩起来。
这就是他的小姑娘啊,这一天,她来到了这个世界,她诞生了。
在见到她的这一刻,所有的光阴似乎都不存在了,一次次日升日落,那些静寂无声的日夜,那些独自前行的道路,那些绚烂多姿却硬生生看得寂寥苍凉的风景,那被思念啃噬得千疮百孔的心脏,都变得无足轻重。
这个世界,陡然变了一个意义。
他的心也陡然变得柔软。
他忽地想起了在另一个世界的人,心中默默道,谈谈,我看到了你小时候的样子,从今天起,我将参与你的过去。
然而也是从这一天开始,不幸和磨难也跟着降临了。
护士紧张喊道:“8号床家属在吗,孩子情况非常不好,要立即送重症区,你跟我来办理手续。”
小婴儿被紧急送走了,走到一半的路上还听到医生喊道:“快,呼吸不好了!”
林家爸爸惊慌失措地护士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蹲在重症区的隔离门前揪头发,又跑到产房那边等妻子,林家其他家属跟着团团转,表情不好,想说些什么又不敢啃声。
叶萧静静地看着这些,又看到林妈妈出产房后,夫妻俩抱头落泪,又看到医生沉重谈话,说出“你们女儿呢,查出来有着五系异能,极其罕见,能活着出生的世上只有这一例”,又看着林家夫妻在纠结痛苦后,咬牙要让女儿得到最好的治疗,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又看着卫生部门被惊动,许多专家赶来,为姓名垂危的婴儿会诊,面红耳赤地讨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