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说点有意思的,听说今年主办方买了一批日本的式神,来充当npc呢!”
“真的鸭!哎呀我能不能打劫一个带回去?”
“……”
明越手指触碰窗户,感到透骨的寒气。
她想起了宝山医院那次的高铁,也是这般浓郁的阴气潮。
但是这次没有人头雨。
却阴气潮尤胜以往。
这并不能证明什么,明越心中自嘲,人头雨证明那些魂魄轻,并非老鬼。
安雪茹翻阅真题册,抱怨道:“窗户密闭设计真烦人。”
“想试试阴气浓度都试不着。”
白琳琅掏出笔记,开始核对:
“你们觉得会是黏连性游魂吗?”
“像前届考试考题那样?”
剩下几人:“……啥?”
白琳琅:“……”
白琳琅心梗:“你们还真当自己是来打下手溜场子的啊!”
金元宝吹口哨:“白琳琅,不要太走心好吗。”
“我们本来就是编外实习。”
白室长一颗红心向太阳:“人要有理想!”
“是吧,万一好好准备通过了呢!”
金元宝“嘁”一声,“你也太小看咱们高年级了。”
“全国有多少灵院你知道吗?”
“而且,除了各灵院的高年级,还有往届近三年内没通过的人——他们有的已经在业内混过几年了,你当他们是空气吗?”
“封灵的高年级可以算是全国同级范围内最强的一批了,他们都要好好准备,白琳琅你真以为百校联考是标准性考试吗?”金元宝难地收敛了嬉皮笑脸。
白室长没说话。
明越点头:“是的,执照考试是选拔性考试。”
“只取头部人选,不划分数线。”
“所以,室长,黏连性游魂是什么?”
白琳琅:“……”
白琳琅险些被明越这个急转弯闪着腰。
她没好气道:“功能性鬼魂的一种,上一届考试主考题就是全范围粘连。”
“真题集上写的说是‘嫉妒鬼’,随阴气漂流,传染遍了考场所有人。”
“你们想想,考生人人互相嫉妒会怎样。”
明越:“……”
明越谨慎回答:“会……互相使绊子?”
白琳琅瞪她:“你何时这么善良了?”
“这是实战面试,互相嫉妒当然会拔刀互砍啦。”
餐桌上几人同时“yooo~”出声。
“哪找来的这么大面积的粘连鬼的卧槽。”
“要不咋是地府联合承办呢,人家那地界,啥鬼没有你说是吧。”
“那可是,要啥有啥,应有尽有。”
明越没掺和调侃。
她心中盘算目前已知的消息,起话头:
“我也知道,执考是非常看重个人战斗力的,进场肯定是单人模式,不会让我们组团的。”
“不是都说每年考试考题自由发散,全看靠近中元节这49天,全程阴阳作用能作出什么妖来,是吧?”
颜峻点头:“是的,难度较高,主办方不会削减。”
“但是,难度不足,他们肯定会人为增加。”
明越:“多不退少要补,精辟。”
“咱们聊聊最近各自采集到的酆都相关轶闻吧。”
“就当踩点儿了。”
距离停车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几人行李在旁,也不着急,遂同意讨论,各自掏出笔记本。
白琳琅:“……”
白琳琅真是要被这帮口是心非的完蛋玩意儿气死:“不是说重在参与的吗!”
“咋还一个个都做笔记了!”
几人讪笑,明越揽住白琳琅的肩膀,正打算安慰两句,忽然刺耳的刹车声传来,列车发生不明原因的急停,餐车列的所有人在惯性作用下,或前扑或后仰——
明越差点一头磕进茶壶里,玫瑰茶水砰一声洒了出来,泼了颜峻一身。
颜峻倒是没顾着衣服,问明越:“还好吗?”
明越揉着被撞的额头,一面摆手说没事儿,一面脸趴在窗户往外看。
此时,车厢所有人都或坐或立,扑到窗边,往外看发生了什么。
“卧槽,”明越脸都挤扁了,角度问题,她无法正向视角看清情况,但是斜着眼睛还是能看见部分——
浓浓灰雾如云,环绕列车,看不清周围山峦和行道树。
餐车是6节,比较靠近车头,隐约看见最前方一道迸射红光的“火线”出现在大地上,截断了铁轨,拦住了高铁的去路。
视线含混不清,灰色遮盖所有,唯独那道红光灼灼不息。
明越眯眼:“是地裂。”
“冒红光那个。”
其他几个人也在看。
白琳琅低呼:“好险!差一点就要栽进去了!”
“怪事,”安雪茹皱眉:“为什么高铁的导航台没有提前告诉车头前方道路受阻?”
金元宝:“也许是酆都鬼多,招人嫌弃嘿嘿。”
颜峻斥道:“元宝,到了人家地界,放尊重些!”
明越盯着那道地裂峡谷,将想法讲了出来:
“不对。”
“不是导航台没有勘测线路。”
“导航台只能勘测正常物理环境中的铁轨变故。”
“这是阴阳环境中的,无线电扫不到。”
“……”
这话说的其他几人一静。
“咋这么倒霉。”金元宝小声抱怨。
是啊,咋这么倒霉,考场近在眼前了,被堵在了半路。
明越心想,还没回话,就听到下方窗户传来“叩叩”的敲击声。
窗外正对视角,除了雾什么都看不到,阴气都要贴到连上了。
明越:“……”
明越回头:“你们听到了吗?”
几人茫然:“什么?”
明越:“敲窗户的声音。”
几人:“……”
“扯呢吧明越,雾这么大,荒山野岭,谁他么敲高铁窗户。”安雪茹道。
明越歪头:“可能是管扳道的铁道员工——”她话还没说完,又一阵敲窗户声传来。
“叩叩叩。”
“……”
明越盯着那只手敲完,又缩回了灰雾中,了无踪迹。
其他几人也静静看着。
“……”
五人沉默片刻。
金元宝没忍住问:“这人手上怎么黑不拉几的?”
明越:“......”
“那不是黑不拉几。”
明越作为华夏知名丧葬企业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兼明家庄五年厕所清理人员,对刚才的黑东西再熟悉不过了,她张张嘴,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那是尸斑,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