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队琢磨着,回去得将这事儿立成典型,好好教导一下队里的菜鸟新人。
等提人的过程晒着太阳,让人口干舌燥。
明越心思活,攒腾着俩室友陪她去看看水道。
“……”白琳琅睨她,“你不是让医学院学姐化验了吗。”
明越不由分说,拉着俩人跳下河滩,“这不赶着第一波来现场,还没去取结果呢。”
五月天,闷热渐起,河边却感受不到丝毫热气,只有阴冷。
四条水道黑黢黢阴深深摆在眼前。
没有鸭子没有浅滩,只有看不见底的水。
白天明越的阴眼能用的概率很低,更别提这会大太阳底下,阴气无所遁形,她只得让室友帮着评估第一条水道情况。
两人默默看了一会。
白琳琅:“阴气挺重。”
安雪茹:“而且是浮在河面上,密度各处差不多,看不到源头。”
俩人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旁边“噗通”一声,人没影了,只剩一堆衣服。
白琳琅、安雪茹:“……”
日了。
“明越!”
俩人瞬间扑到河边。
只见明越从河中站起来,露出小半截身体,自言自语:“也没有很深。”
白琳琅:“……”
白室长要气死了!
她抓起石头准备砸死这个不省心的室友:“你要死啊!想淹死寝室就行跑这儿来干啥!”
明越灵敏躲过石头,噗通一声,石头掉进河中,发出一声微弱的钝响。
这声音不对。
明越:“???”
白琳琅还在喊,她不理会,吸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掉石头的地方。
n bs 咕咚,黑水面上波纹荡漾,没有人头了。
白琳琅更紧张了:“坏了,明越不会被我说的真要淹死吧。”
安雪茹也有点焦虑:“这河水不对劲,她万一下去上不来了怎么办?”
白琳琅惊恐:“天啊!”
安雪茹也惊恐:“地啊!”
白琳琅:“咋办啊!”
安雪茹:“咋办啊!!”
俩人扑到河边开始高低声大合唱似的喊:
“明越——!”
“——明越啊!”
“——明——越——越——!”
“明越你上来——”
“明越你别死啊——”
明越:
明越:叫魂吗。
一分钟后,水鬼从河中站起来,死鱼眼看着两个惊慌失措的室友:
“你们是觉得我不会游泳吗?”
“这么浅的水。”
“我不会游泳我不会站起来吗?”
说完,明水鬼将一个白花花的物件甩上岸,砸在地上哐当一声,随后她自己也走上来。
室友:“……”
室友:“你什么时候换的泳衣?”
明越将岸上的衣服往身上套:“你们也太不关心我了,我明明在寝室就把泳衣穿在里面了。”
“快看看我捞出来了什么大宝贝儿。”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怪不得石头和这东西撞击会出怪声。
这可不是水草,也不是鹅卵石。
这是一大块人类骨骼,成重叠环状闭合结构,光滑干净,肉渣筋条什么都没有,也许早就被野鱼和微生物吞噬干净了。
青天白日,艳阳高照,俩室友活生生看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安雪茹白着脸问。
白琳琅又开始复读机:“真有命案啊。”
浑身滴着水,明越蹲在骨架旁边,翻动它,左右查看:
“骨盆,女性骨盆。”
另外两人:“你怎么知道?”
“你们忘了吗。”
明越露出八颗牙微笑:“我上学期去医学院停尸房考的实操鸭。”
“啥骨头我都见过。”
室友:“……”
哦豁,牛逼死你了。
太阳晒过的河滩温暖湿润,明越光着脚踩土,脚趾头翘翘,心中感觉怪异。
下河河水倒是不深,但是捞出来了人骨,这让明越禁不住怀疑——不会方才水下脚踩的不是石头,而是骨头吧。
算了。
这种联想要不得。
三人用袋子将骨盆包好,往水西门站案发现场走去。
过去了之后,才发现,施工队的包工头已经被传唤过来了。
是一名肥胖的中年人,长得挺面善。
此刻他擦着汗,和警方沟通,神情焦灼。
三个斩鬼师预备役盯着他。
三双阴阳眼。
明越从包里摸出来一张阴符,贴在左眼上。
白琳琅:“你俩怎么看?”
安雪茹:“面相算是个小富之象吧,没有杀孽啊。”
明越歪头,盯着包工头身上的因果链——只有几条,其中一条是正红色不假,但是很淡,并不邪佞,反倒在太阳下有隐约消散的踪迹:
“看到了吗,他的因果链。”
“正在消失的淡红色。”
“而且,红色只有一条。”
白琳琅肯定道:“看来这两条人命确实和他有关。”
明越纠正道:“可是,颜色不对。”
“淡红色说明——这是无妄之灾。”
安雪茹问道:“那……红色正在消散说明什么?”
明越将骨盆兜好,叹气:
“说明,他做出了补偿,怨主原谅他了。”
“也许,水西门的异常和这两条人命,确实关系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