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你。”
桑瑜得到蓝钦的答案, 心脏跳得老高,背对着他偷偷握了一下拳,然后一脸纯洁无辜地转过身。
她保证,她只是帮他而已。
解决雇主的困难, 协助雇主伤后穿衣, 是她应该应分的职责。
不该看的, 不该摸的,不该瞎琢磨的, 她绝对不会——
桑瑜满心坚定,谁知一抬头, 正对上蓝钦衬衫敞开, 额发凌乱, 苍白耳根上涌着血红的样子……
靠, 瞄一眼都觉得甜!
想对他没有邪念?太难了好吗!
桑瑜吸了口气,攥攥手走回他跟前,轻声说:“你别乱动, 我帮你。”
面对面站着实在太刺激, 她怕流鼻血, 改去他身后, 双手拉住衬衫的两肩缓缓褪下。
蓝钦的肩背逐渐露出,头顶灯光明晰,映着他玉石一样洁净流畅的肌理。
他肩膀舒展宽阔, 脊柱线条微凹, 长年的食物匮乏折磨得这副优美身骨仅有薄薄一层肌肉, 肩胛轮廓凸显,透着病态的脆弱。
再往下,腰线收拢,紧窄而清瘦。
桑瑜本来满心的粉红泡泡,然而真正看到全貌时,不知怎么眼眶一酸,涌上说不清的涩痛。
蓝钦吃过的苦实在太多了。
大概是停的时间有点久,蓝钦禁不住侧过头,眼里藏着不安,以及对自身深重的厌恶。
他抵不住诱惑,留下桑瑜。
可这副身体……太糟了,给她看,她只会皱眉吧。
桑瑜飞快蹭了下眼睛,收敛心思给他把衬衫脱下,可左边袖扣有一颗忘了解开,她没发现,一下没扯下来,本能地去扯第二下,力气大了些。
蓝钦腕上有两串东西卡在袖口,被连带着拉扯,随着衣袖一起掉落。
“啪啪”连响,相继砸在地板上。
桑瑜吓一跳,赶紧蹲下身捡起,发现是他常戴的墨绿串珠,她目光不由自主移到他空了的手腕上,眼瞳猛地一缩。
骨节分明的白净腕间,横绕着一条极其狰狞的烧伤疤痕,足有两指宽,颜色暗沉,皮肉尽毁。
桑瑜呆住。
蓝钦急忙回身面对她,呼吸明显加重,迫切地去抓她手里的串珠,想快点重新套回去。
这伤口太深,无法恢复,所有见过的人都会回避,不是怕就是恶心。
桑瑜却把串珠握住,说什么也不让他抢走。
她试探着伸过手,轻轻碰触那道疤,意料之中地摸到一片粗粝坚硬,可即便是这样的肤质,仍然被珠子硌出了深深凹痕。
他戴珠子,是为了挡住,故意收紧里面的线,才不会轻易把伤露出来。
桑瑜想明白,难受得半天没说出话,眼眶彻底湿了,拉住他的手腕,仰起头看他,“……这珠子,以后在家就不戴了好不好?”
蓝钦嘴角死死抿着,微微发颤。
桑瑜盯着他,手心软软覆上他的伤疤,“家里没别人,我又不怕,你戴着珠子多难受,你看看,硌得全是印子!不戴了行吗?”
蓝钦低低地呛咳,唇无声动动,不成词句。
桑瑜却懂了,一字字跟他说:“我不怕,不觉得难看,你不用挡住,真的。”
她见他还在踟躇,别无办法,干脆撒娇,央求地垂下眼尾,晃了晃他的手臂,软软说:“钦钦,我说真的——”
蓝钦睫毛间隐约一湿。
她简单的三言两句,烫得他心口发疼,随时要烧起来,他不想让桑瑜看见他的狼狈,匆匆转身,背朝着她。
可哪想到,桑瑜会抓他抓得那么专心又用力。
他不过是做了个小动作,她完全没准备,就着半蹲在地上的姿势,顺势就跟着往前一扑。
不过一两秒之间。
两人相隔很近,蓝钦无处躲,桑瑜也没法让,她“啊”了一声,直直奔着他的身体就过去了。
桑瑜的眼睛一瞬瞪大。
喂等等——
她发誓!发誓!这次真不是蓄谋的——
她反射性地用力闭上眼,最后看到的画面,是蓝钦去掉衣服后,白皙紧实的窄腰。
下一秒。
她的嘴唇,准确无误,不偏不倚……
正正当当贴在了他略微凹进的浅浅腰窝上。
微凉细腻,气息干净。
居然还有那么点甜!
桑瑜所有绷直的神经“砰”地点爆,一下子碎成漫天烟花。
亲……亲……亲亲亲到了?!
蓝钦在反应过来轻软碰着自己的到底是什么后……
他直接僵成了一尊动都不能动的玉雕。
脑中完全空白。
可这副身体早已压满了对桑瑜的渴望,根本控制不住最原始的冲动,去掉衣衫阻碍的亲密接触后,最让他羞耻无措的反应轰然炸起。
蓝钦大口喘息,略微弯下背。
他身后的人终于惊醒,乱七八糟道了两句歉爬起来就往外跑,噼里啪啦冲出衣帽间,好像还在门口撞了一下,委屈的“哎呦”了一声。
桑瑜捂着额头,心跳爆炸地停下喘气,悄悄偷看了蓝钦一眼。
吃惊对上他同样偷看过来的,红通通的眼廓。
桑瑜差点咬了舌头。
妈呀,她不小心这一嘴下去,把钦钦给欺负哭啦?!
十五分钟后。
两个人重新挨着坐在客厅沙发上,分外正直老实。
桑瑜咳嗽两声,把头更低一点,仔细给蓝钦手上的伤涂遮瑕膏。
“那个……”
她咽咽口水,“我不是故意的。”
蓝钦点头。
她当然,当然不会是故意的。
她怎么可能会想亲他……
都怪他……
蓝钦小小吸了下鼻子,单手给她打字,“对不起。”
桑瑜懵了,道什么歉?
蓝钦睫毛低下,抠着屏幕打,“害你……”
“嘴唇”俩字努力半天,打了删掉,删掉又打,最后还是删了,他继续解释,“……害你碰到了我,我有洗澡的!”
桑瑜窒息。
不对,等会儿——
“你洗澡了?!什么时候?!不是说好手伤不能沾水的吗!”
直到宋芷玉提醒的电话打来,告知蓝家二叔已经快到楼下,桑瑜还在默默嘀咕,蓝小钦看着老实,实际那么不听话,还敢偷着洗澡!
不乖啊,活该被她亲到!
三分钟后,陈叔先一步上楼,神色严正,如临大敌,“先生,蓝董这次带两个大股东来的。”
蓝钦耳根还热着,眸光沉了沉,略一点头。
陈叔训练有素把两份简要资料递给他,“秃顶的姓赵,根基很深,去年开始主张启用新的珠宝设计师,一直在给蓝董施压。”
蓝钦扫过一遍,神色不变。
“戴眼镜这个姓梁,在集团里话语权不算小,但是不太满足,总想往核心再进一步,家里有个比你小两岁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