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前她问:“栾总……”
栾城言已经开门下车:“在这里,你最好叫我城言。”
城言……她叫不出口,干脆省略称呼:“妈……住到什么时候?”
栾城言脸上不为所动:“她不常回来,怎么好赶老人家走?”
他妈是老人家?
桑甜满脸五官都写着扭曲和挣扎。
看她忍着不出声,栾城言表示很满意,只是脸上仍波澜不惊。
晚饭吃过,桑甜和栾城言不约而同急着上楼,栾母亲眼看他们各自喝下一大碗中药,然后一副抱孙有望的表情,目送他们成双成对回房。
“你先去洗吧。”
栾城言关了门,目光直直打上她的脸,狭促空间里瞬间温度骤升。
她泥鳅似的从他颀长的身子底下钻出来,一溜烟跑到浴室门口:“好,我今晚通宵,我睡沙发,不打扰你。”
“那怎么行?”
栾城言眼前还闪现着早上女人面对中医问题的犹疑脸色:“早上你不确定的问题,我该提醒你乖乖记住!”
“栾……那个……我早上什么都没说……是他自己断章取义!”
桑甜一副正气凛然:“我真的很忙,你先睡!”
栾城言狭长的眸底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她有那么怕他?
桑甜钻进浴室洗完澡,出来转了一圈,没见到栾城言的人。
她以为他去书房了,却见阳台落地窗没关严,晚上的风顺着缝隙吹进来,窗帘缓缓摆动。
她走近。
看见栾城言倚在外面的栏杆上,双腿交叠,很慵懒的姿态,修长手指里夹着还在燃的烟,蓝色烟雾氤氲中,他的侧脸明暗不定。
眉心,笼着一缕淡淡的阴郁。
栾城言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带女人回过家了。
自从他被在意的人狠狠背叛以后,这几年,他人几乎都在国外,没回过这个家,也在回避着这个家。
原本以为,再回来时难免会触景生情烦躁压抑,没想到,那天踏进这间房子的时候,他的心情倒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甚至看到女人老鼠怕猫似的表情,还有种有趣的想笑的冲动。
他正想着,身后一个细微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洗完了?”栾城言回身,嗓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