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即便是挡在你前进道路上的一块顽石,我也会想尽一切办法,绊你几个跟头。”檀锋恨然道。
高远摇摇头,“从什么时候我们变成了这么势不两立的对手?还记得当初我们从渔阳击败赵军班师回朝时的情景么?也是从这东大门前进去的。”
檀锋的眼中闪过丝丝茫然,“从什么时候?应当是从当初宁则诚和周渊两人设计暗算叶相和你开始,你逃离蓟城,回返辽西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终有一天会成为这大燕的祸害。从那时起,我就开始在谋算如何重新将这牌局再洗一遍,周玉与我有着同样的想法,我们苦心孤诣,设计着一切,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举国征伐东胡一战,最后竟然是以那种结局收场,如果那场战事胜利了,高远,你就永远也没有机会,再与我站在一起了。人算不如天算啊,米兰达临死之前,还是算计了我们一次。”
“曾经我以为,我们会成为朋友。”高远叹息道。
“我们一度曾经是朋友!”檀锋的眼光之中恢复了清明。“当我知道宁则诚与周渊要暗算你的时候,曾经想过要去救你,但我被他困在了府中,眼见着蓟城大火熊熊燃起,我以为你一定活不了,那一刻,我是真的流泪了。我檀锋生性孤傲,但却造化弄人,唯一一个看得起的朋友,现在成了生死仇敌,唯一倾心的女子,现在亦视我如仇寇。”
“天作孽,犹可活,自做孽,不可活。”高远一字一顿地道。
“笑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不过是成王败寇而已,高远,我要提醒你,你还没有笑到最后呢!以后,我们还有的较量。等你做到勤政殿的大王宝座上之后,再来如此耻笑我吧!”檀锋突然大笑起来,“还是那句话,鹿死谁手,犹为可知。”
“你既然如此执迷不悟,那就让我来将你打醒吧,不过到时候,你可就没有了现在的优待,到了那个时候,你就只会以俘虏的形式出现在我的面前了。”高远淡然道。
“甚是期待!”檀锋哼了一声,看着高远,语气突然变得柔知了一些,“宁馨,她在你哪里,过得可还快活?”
“宁馨现在是我征东府监察院副院长,身担重策,过得很充实,很快活。”高远点头道。
“那我也就放心了,高远,她喜欢你,希望你不要慢待了她,这一辈子,如果说我唯一还有挂念的人的话,也就是她了,不过她是绝不会再愿意再见我一面,听我说一句话了,我想她现在最想看到的是我的脑袋,最想听到的是我的死讯吧!”檀锋仰天长叹一声,“天不佑我,奈何!”一振马缰,纵马直向山下奔去。
高远凝立不动,看着檀锋纵马向前,直向着蓟城东大门奔去,夕阳余晖渐渐落下山头,站在高远这个地方,竟是看着檀锋一路奔向那无边的黑暗之中,最终消失不见。
签定和约的第二天,在蓟城之下,扎下大营足足呆了近一个月的征东军青年近卫军的两个骑兵师突然拔营,转道向着渔阳方向急奔而去,而由杨大傻,郭老蔫两人统率的第一第二师,却是合兵一处,向着与琅琊交界的新田急奔而去。
大事已毕,现在是收获果实的时候了。蓟城的特使已经带着姬陵的王命前赴琅琊知会胡彦超,征东军也会放开新田这个口子,恭送胡彦超的部队退出琅琊,回到天河。
而高远亲率两个骑兵师赶赴渔阳,周长寿统率下的赵军现在正与孔德对峙,在高远与蓟城达成协议之后,自然就要将周长寿部拿下,当高远的这两个骑兵师赶到的时候,周长寿的军队也就到了末路。高远亲自赶赴渔阳,当然不仅仅是为了歼灭周长寿部,对于他而言,这可也是一支可以运用的筹码。两万余赵军精锐,对于赵国来说,也是一股不可得多的力量。高远要拿下这个筹码,来与赵杞作一个谈判,代郡的战争,该结束了。
燕国之内风起云涌,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河套,一片平静之下,却也是暗潮涌动,陈斌统率的北方集团军第一军第三师,经过大半年的扩张,训练,如今已经拥有了近八千人,以腾格里为据点,大半年来,驻城,屯田,如今已经形成了一个以腾格里要塞为中心的堡垒区,在这里居住的基本上都是军人,也有不少胆大的来到河套的流民也随着军队赶到了这里,如今在大雁城和先锋城附近,土地已经不再是无偿地提供给百姓,而是需要付出银钱来购买,但像在腾格里这样的一线区域,却仍是只要肯来,便会无偿地分给你一百亩土地。在这样的政策之下,竟然也有不少人愿意来到腾格里。主要是因为征东军连接而来的大胜,亦给了这些来到河套的流民以无穷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