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受伤了,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看来他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他能活着回来,只怕与他交手的兄弟,这个时候已经不在了。
张喜的手慢慢地摸下去,触及到了腰间的骑弩,一点一点地将骑弩拔了出来,右手握住了黑沉沉的匕首。
那人走向树洞,却在弯腰的一霎那回过头来,一抹透过树从的月光恰在此时照射在他的脸上,将他的面容清晰地显现在张喜的眼中,张喜从对方的眼睛之中,看出了疑惑。
不好!张喜瞬息之间便知道,自己刚刚因为看到他身上的血迹而呼吸略微重了一些,这个警觉的家伙,马上就察觉到了不对,不再有任何犹豫,他一抬手之间,哧哧哧三声连响,三连发的骑弩在短短的瞬间,全部发射了出去。射击骑弩的时候,他的手略微抖动,这使得除了第一枚骑弩是正正的对着那人射过去之外,另外两格却是稍稍偏离了目标,当然,这不是因为他射术不佳,恰恰相反,他这三枚骑弩钉死了对方向左右闪躲的空间,张喜根本就不奢望自己能一击致命,他是要将对方逼进树洞中去。他想要躲过这三枚骑弩,除了合身扑倒,躲进树洞,根本没有别的路可走。
骑弩射出,张喜已是贴地猛扑过来,不出他所料,对方避无可避之下,身子一矮,如同一个球一般,直接滚进了草从之中的树洞,夺夺数声响,三枚弩箭同时射空,不知钉在了那棵树上。
张喜却是咧嘴一笑,洞里,会有小小的惊喜在等着对方,他退出树洞的时候,在那里埋下了数枚铁蒺藜,光是铁蒺藜倒也没什么可怕的,但是这些小玩意儿的尖刺之上,却染上了毒药,不致命,但却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让对方失去知觉,他们曾在牛身上做过试验,强壮如牛,也不过挨了十几下这种小刺,便翻身栽倒在地上。
张喜不信对方比牛还壮。
洞内果然传出闷哼之声,作为斥候,为了保持敏捷和机动,都是不穿甲的,这种小玩意一旦中招,没有不受伤的。他一手捞起了一块十好几斤的石头,那是先前便已经瞄好了的,一声闷喝,石头带着风声向着石洞里砸去。
翁中之鳖,一切都按着自己的设想在向前推进。
砰的一声,石头被格挡开来,张喜的身影也在这一瞬间消失,他重新将自己隐藏了起来。现在,他需要的只是等待。
数息时间之后,一个人影从树洞里摇摇晃晃地钻了出来,张喜仍然没有动,看着他人的身形,他知道,毒素开始发作了,他在心中默默地计着数,当数到八的时候,对方高大的身影终于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继续数到了三十,对方仍然没有动弹,张喜突然窜了出来,手中短匕狠狠地扎进对方的小腿之上,手上传来的感觉让他清楚地知道,对方的确已经进入到了深度昏迷当中,一个还清醒的人与一个深度昏迷的人在挨刀之时,肌肉的反应是绝然不同的。
确认了这一切之后,他才终于放心的走到了那人的面前,将他翻了过来,在怀里一阵乱摸,竟然又掏出了一块铭牌,上面的鲜血还没有完全凝干,张喜大怒之下,提刀便欲扎将下去,刀到了对方胸前,他却又收了回来,抓一个活的,比一个死的,更有价值。
从身上掏出绳子,将此人牢牢地捆了起来,连嘴巴都堵好,将他重新塞进了树洞,中了这种毒的人,不昏睡过一天一夜是不可能醒过来的。他决定去找几个队友来,将这个大家伙搬回去,一个人是不可能将他运回去的,他不知道这片树林之中,还有没有隐藏着对方的同伙。
从树洞之中钻出来,细心地做好伪装,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才感到了无比的疲惫。正想好好地休息一下,却又猛然抬起了头,远处的一个山头上,突然窜起了一点火光,伴随着火光的是尖锐的哨鸣之声,,他心中顿时大惊,那里有征东军建立的一个哨卡,平素也是他们的一个补给点,这支火箭鸣镝,只代表着一件事情,那就是那里遇袭了。
想也没想,张喜拔脚便向那里狂奔过去。r5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