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入芝兰之室而不闻其香,久人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孙晓和曹天成虽然不知道这句话,但现在却是懂了这个道理,营房里被清扫干净,换上干净整洁的被褥之后,二人这才觉得以前这个地方的确和高远所说的那般,就像猪圈一般无二,现在人住在里面,可是清爽多了
不过两人现在可轻松不起来,屋里那些大头兵吃饱喝足,睡得鼾声四起,两人此时却围坐在昏暗的油灯前,皱眉咬牙,一脸痛苦之色两人正在筹划明天的一系列事务,孙晓还好说一些,反正就是一些兵事上的事,曹天成可就麻烦得多,高远的要求是责任到人,任务包干,此时他嘴里咬着笔,正在苦思冥想这位新兵曹不是一个可以打马虎眼的人,这一点,曹天成是深知的
曹天成识得几个字,这在军中是极其罕见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个武力值很低,又是一个老好人的家伙,才能坐到都头这个位置上,虽然几个字写得如鸡爪一般,但放在基层军队里,已是难能可贵了,这也是曹天成引以为傲的地方
面前的纸张上歪歪扭扭地写着一些人名,人名的后面注明着这些人该干什么,忙活了半宿,总算有点眉目,将手里的安排递给孙晓,”你帮我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之处,哪里还需要补充?”
孙晓瞪着大眼看着他,曹天成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念给你听,你帮我参考一下”孙晓只认得自己的名字,因为每一次领饷他是要在兵册上画押的,兵册上孙晓两个看得多也便认得了,至于其它的字,那就是他们认得孙晓,孙晓认不得他们了
曹天成轻声地将安排读了一遍,孙晓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论起这个,曹天成比他细心多了”差不多了,老曹,都快两更天了,也早着歇了吧,明天还得起大早一大堆事忙活呢!”
“也是!”不提还好,孙晓一提,曹天成便觉得睡意上涌,打了一个哈欠,站起身来抖开被褥,两人的床都在靠里间的位置,这是两位都头的特权,肩并肩靠在一起,曹天成低声道:”孙晓,你说咱这位新兵曹一来就这么干,其它两个队会不会有意见?这可是破了例了,我们这么一干,以后只怕路县尉都难做人,这一碗水不端平,其它两队干吗?”
孙晓翻了一下眼皮,”你是咸吃萝卜操淡心,咱们这位新兵曹是路县尉的侄子,有什么事,自然有县尉大人担着,你没听白天兵曹说吗,给咱们发饷的钱都是他自己借的,跟县尉无关,他们想要攀比咱们,县尉大人一句话就给挡回去了,你们有本事也去借借看!”
“你说得也是”曹天成点点头,”县尉大人为了这个侄儿,可也真得下本钱!不过兵曹也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孙晓,你说你打架打老了的人,怎么就比不上兵曹呢?”
提起这个糗事,孙晓便拉下了脸,”老曹,你这是打我脸呢,还是什么意思?”
“别,别,我也就是奇怪,你们十几个都干不赢那几个匈奴人,兵曹一人就将他们挑翻了,也恁地吓人了一些”曹天成连忙陪笑着
提起这事孙晓就不爽,一翻身躺下,”睡了,不扯这些蛋事了!”
“睡,睡!”曹天成笑着小声道,也合衣躺了下来
曹天成不大会儿就睡着了,孙晓可睡不着,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白天高远收拾贺兰雄几人的招数,看着极简单的,自己怎么就做不出来呢?不过高兵曹有一句话说得好,输一次不见得输一辈子,自己还年轻着呢,有的是时间翻本
脑子里想着那些招数,孙晓便渐渐的有些迷糊了
大门突然嗵嗵地响了起来,孙晓一个激凌,猛地翻身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还没有清醒过来,外面已经响起了高远的吼声:”全体集合!”
孙晓一下子蹦下了床,回头一看曹天成还睡得跟头猪似的,不由一急,一巴掌便拍在他高高拱起的屁股上,”老曹,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