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知三当三!”
是顾老首长。
老人双手扁在身后,腰杆挺直,走了进来,神情一贯严肃。
屋里的两个人早就松了开,温妤转身在书架上找东西,心中忐忑,也不知他老人家刚刚看到顾淮时抱着她没有。
之前是嘴上嚷嚷劝退顾淮时的,她到底不敢把这事闹大,老首长真若知道,得直接气过去。
顾家对她有恩,她不想给他们添任何乱子。
她转身,微笑道:“老首长,我刚刚在跟小叔聊明星八卦呢。”
一旁的顾淮时,低头蹙眉点着烟,不愿理老人的样子。
顾老首长神情依旧严肃,“顾淮时,你又来小姑娘这做什么!”
声音震得人心里发慌。
顾淮时徐徐吐出一口烟,睨着老父亲,“我无聊,不行?”
还是这句话,老人一噎,气得脸色胀红。
温妤趁机溜走,“小叔,时间不早了,我也回房间休息了。”
她和顾老首长一前一后下楼。
剩下顾淮时,伫在阁楼,兀自抽着烟,青白烟雾腾腾,模糊了他的面容。
许久,他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温妤回房后,防备很久,终于听到汽车引擎声,是顾淮时走了。
她安下心。
令她不安的是,两天后,傅西洲没有打款。
他发来一条短信:姑娘,抱歉,我在海外的项目遇到了麻烦,帮不了你,近期不会回国。
温妤的心,狠狠一沉。
她脸皮薄,不好意思再勉强,而且,傅西洲肯定很难才说这话的,不然一百万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
她发了条短信回过去,表示没关系,还安慰他几句。
傅西洲这边行不通,她只能再次硬着头皮去找养母顾大夫人,寻思着,她在听说妈妈治疗有效果后,肯定会开心帮忙的。
可这天回到家,家里多了一行穿着公务制服,胸前佩戴国徽的人员。
温妤认出,是纪检部门的。
见到她,他们叫她过去,问话。
是关于她订婚时,顾大夫人送的那辆红旗l5的事,做个调查的。
送走他们,许闻霜神色难看,“竟查到顾家头上来了!”
顾老首长斥责,“也怪你高调了,千万的车,过于铺张,人不查查有没有蹊跷?这样才对得起国家和人民!”
顾大夫人赔笑,“老爷子,您放心,我那钱都是从娘家挪的,走的也是娘家的账。”
“三弟管账管得紧,咱家哪有多余的钱铺张。”
温妤默默地站在一旁,听着这话,想起刚刚的场面,提都没敢提医药费。
养母这条路也断了。
温妤苦笑,想到之前刚逃出来的那条路,一股悲凉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股悲凉,就像京城的冬天,凄凉、枯败,看不到一点生机与希望。
为什么,非要逼着她回头去找他。
她无语望着苍天。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滚进脖子里,钻入骨髓,凉徹全身。
三天后,温母的医保账户,分文不剩。
深夜,壹号院小区,没有明月,风雪交加。
温妤戴着口罩,全身捂得严实,站在通往顾淮时别墅的那座桥头。
她重生的那一晚,就是在这座桥头等他的车,拦车,爬车的……
前世,是因为爱。
这一世,难以启齿。
而且,还是第二次做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