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淮中等人在的话,一定会认出这就是戈尔所掌握的那条小蛇的形象。
周围的几十个镇子都信仰秘噜蛇神,倒也说不上有多虔诚,这无人打理的废弃寺庙就是证据。
主要是没有其他东西可以信啊,这附近就只有特么这一种神像。
其实是有些奇怪的,人们不知道这些神像是谁修建的,也不知道为何要信仰秘噜蛇神,就连镇子里的老人都说不清。
看来莫莫真的昏迷了很久,太阳已经快要出来了。分不清是日光还是月光的东西依附在高大的神像上,稀薄了很多的柳絮状夜幕在其周围游走,让本就模糊的蛇身更显莫测,让本就夺目的蛇目更显刺眼。
莫莫掏出了那包橡皮糖,撕开包装,把最长的一条恭恭敬敬地放在了神像前。并学着记忆里妈妈的样子,跪在了地上,虔诚地磕了三个头。
她起身,走到了神像后面,看到了被压在了几件破衣服下的小不点。
这是嘎比纳的智慧,他让几个瘦小的孩子钻到同一件衣服里去,这就匀出了小不点急需的保暖物。
莫莫把小不点从衣服堆里抱了出来,她觉得她更轻了,抱她都不如抱几根木柴费力。原来这小孩子还能倒着生长吗?
小不点的小脸已经烧成了猪肝色,很浓郁的那种,也有可能是冻得。她睡得很沉,当然,也有可能是昏迷了。
关于小不点的病,有时莫莫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人怎么还能越冻越热呢?
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莫莫放下她,拿起了墙角孩子们自制的木碗,用里面的半碗水融化了几个药片,一点一点地给小不点灌了进去。
但到融化橡皮糖时,她却犯了难,因为这需要热水。
“省省吧,她说不过今晚了,纯纯浪费食物。”话虽这么说,但嘎比纳递过来了打火机和一个弧形瓷片,依稀是半个盘子,这是他的武器。他用这个瓷片杀死过好几个大泥猴,割伤的更是不计其数。
莫莫接过打火机和瓷片,用几根树枝开始加热瓷片上的橡皮糖,把它化成了糖水,给小不点灌了进去。
做完这些,莫莫重新把她放回了衣服堆里,回到了小火堆边坐了下来,抱着膝盖,沉默地看着火舌起落。看着四堵土墙以及天花板上的孩子们和神像的阴影随着火舌而夸张的起落,闪来闪去。
“她估计活不过今晚了,都快喘不动气了。”嘎比纳依旧在固执的压低着声线说话,这是他的老毛病了,起因是小镇以前来过一个电影放映队,里面的大哥就是这么说话的。自从灾变之后,他这个毛病一下子严重了很多。
“闭上你那张猪嘴,找打是吧。”莫莫把下巴放到了膝盖上,这满屋子因小火堆而跳来跳去的阴影看得她眼花。
“今晚留在这吧,等天亮了,一块把她埋了。”嘎比纳豪气地捋了捋头发,故作轻松地嗤笑道,“然后你别走了,我知道你没东西吃,跟哥混,哥罩着你。”
“但是你要叫我一声大哥,你可以当二当家。”
莫莫没说话,把那包橡皮糖扔到了嘎比纳的脸上,然后抱起了小不点,走出了破庙,走进了即将破碎的夜幕里。
她刚才回想起了刘黑宝的脸,还有自己的冻疮莫名消失的事情。
“莫莫姐!你去哪啊!”小臭臭急忙把嘴里的糖水咽了下去,虽然糖块早就化了,但他迟迟不舍得结束这顿宵夜。
“玛德,别管她!不识好歹!”嘎比纳拽住了想要跟出去的小臭臭,气急败坏之下,暴露了他那稚嫩的声线。
小火堆使劲跳了两下,似乎是被他的奶声奶气给笑到了。
“都别睡了!都去垃圾桶周围蹲着去,都特么机灵点,最近奴隶贩子抓人特别凶!”嘎比纳把瓦片揣进了怀里,骂骂咧咧地率先出了门,“玛德,早晚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