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拼命咬住嘴唇,想把笑声给憋在嘴里,但她很快就放弃了,太痒了,根本忍不住不笑。
她只能无助地抓住躺椅靠背,使劲甩着小脸,失控地狂笑着。
刘黑宝的眼中冒出了一丝疑惑,宝宝最怕痒了,按理说她早该投降了才对啊?
宝宝笑得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已经不是一股一股的笑声了。而是一个笑从未停止过,一直在她肚子和喉咙里转悠,让人苦不堪言。
渐渐的,宝宝泪流满面了。左边脸颊的泪水是笑得,右边脸颊的泪水是哭得。抽噎和笑声在鼻梁处晕头转向地徘徊着,有些迷了路。
从未见过这种情况啊?
抽噎似乎是个暴脾气,它一脚就把挡路的笑声给踹了下去,然后一屁股坐在鼻孔处,霸占了这里。
这也就促成了一个不断抛出笑声的悲伤内核。宝宝的呜咽环绕在鼻腔内,哭给自己听。笑声从身体掉落,笑给别人看。
淮中深深叹出一口气,一脚踢飞了刘黑宝,一把抱起了宝宝。
在这一刹那,淮中终于捕捉到了那双半个月未见的湛蓝大眼睛,就是有些哭红肿了。
上面的泪水是一层一层,一层一层的,像是仿佛是两汪泛起波纹的清泉。井底卧着两颗比热泪还纯净的蓝宝石,就是在井底显得颜色更深邃了些,变为了深蓝。
淮中心头登时一缩,他又觉得这不是两汪清甜井水。而是两坨胶水,它们糊住了宝宝的视力。
他连忙伸手去擦拭,手忙脚乱地把宝宝的小脸抹得更花了。
“呜呜呜……”
宝宝趴在淮中的胸前,把脑袋深深陷进去,用泪水和鼻涕弄脏了他的衣服,抽噎不止。
刘黑宝骂骂咧咧地爬了起来,刚想报复,又立马作罢,捂着兜就瞬移离开了。他怕淮中再把钱要回去。
院子里只剩下了淮中和宝宝,二人抱在一起失声痛哭着,你来我往,此起彼伏。
没错,淮中也哭了。他见刘黑宝走了,索性就不装了,直接嗷唠一嗓子就哭了出来,把怀里的宝宝吓了一跳。
“你以后……不许再丢下我了……”
说着,宝宝还伸手捶了淮中两下。虽是不重,甚至说有些轻飘飘,形势大于内容,但这也属于是开天辟地的壮举了。
看来她真是气坏了,亦或是怕坏了,竟都动手打人了。
“我怕……呜呜呜……回来就找不到你们了……”
淮中点了点头,张着大嘴嗷嗷哭。
俩人又痛哭了一会,宝宝有些哭累了,就陆续停了下来。
可淮中还在哭。
“你别哭了……”
宝宝戳了戳淮中脸上的大鼻涕泡。
淮中不言语,张着大嘴就是哭。
“哎呀,你别哭了……”
宝宝用手背揉搓着自己哭得红肿的眼睛,又拍了拍淮中的胸膛。
淮中依然张着大嘴嗷嗷哭。
宝宝有些哭懵逼了,无措地看着越哭越勇的淮中,一时甚是为难。
几分钟后,
淮中的脑袋出现在了宝宝怀里,还在哭着,更响亮了。
而宝宝则抱着他的脑袋,轻轻拍打着,不时出声哄两句,亦或是哼两句歌谣。
此时,一只鸟路过院子上空,它不屑地扫了一眼这两个奇怪的人类,留下了一泡鸟粪,转着圈飞走了。
………………
也就是刘黑宝出去消费去了,不然这个把柄他绝对不会放过,他肯定会用这个拿捏淮中一辈子。
&
县里的小卖部门口甚是热闹,但屋里却很冷清。老板正坐在一个小马扎上,手里把玩着几枚硬币,倚靠在掉灰的墙上假寐着。
因为徘徊在门口只有两类人,流浪汉和即将成为流浪汉的人,他们都不会进屋消费。
哈陀顿也许都不会记得他在这个县城战斗过,毕竟他两辈子经历了太多厮杀,稀松平常,没什么可值得特意铭记的。
但却给小镇的人们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伤痛,彻骨铭心。
这也许就是异能者和普通人的差距,一件异能者不甚在意的小事,却能成为几万人一生的噩梦。
刘黑宝哼着歌出现在小卖店门口,手伸进兜里,摩挲着那十个硬币,美滋滋。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大一笔机缘。
此时的他只想快点把那十布鲁消费出去,万一那狗东西后悔了怎么办?
快要靠近小卖店时,一道矮小的黑影突然从一旁的树林里蹿出,拦住了他的去路。
刘黑宝低头一看,是个脏兮兮的小矮子,也就到自己腰部,脸上全是脏污,看不出男女。
“打劫!把钱交出来!”
一柄生着铁锈的刀尖顶在了刘黑宝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