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可能是着急,说话语速很快,“您母亲这几天总是无缘无故发脾气摔东西,东西坏了不要紧,可她今天却因此摔了一跤,碎玻璃茬子把自己手臂给扎伤了,而且还不配合我们包扎”
听到这个消息,洛九笙紧紧抿着唇,眼底一片冷然,“知道了,我过去。”
挂断电话,她转而对司机说,“师傅,麻烦送我去海慈康复中心疗养院。”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这家疗养院费用可不低啊,在京市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洛九笙轻轻笑了笑,转头看向窗外,没说话。
汽车抵达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房间内的布局高雅且舒适,落地窗外的阳光洒在整洁的地板上,反射出一片金黄。
只是这么好的环境却一地狼藉,旁边站着两名小护士瑟瑟发抖。
“你们先出去吧,我来处理。”洛九笙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可以出去了。
俞莲舟坐在白色的病床边,手臂上的血口子还在渗血,血顺着小臂一直流到指尖,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她余光瞥见洛九笙人进来立刻躺在床上哀嚎着喊痛。
洛九笙面无表情地走到床边,居高临下静静地看着她拙劣的表演,一言不发。
俞莲舟装了两分钟装不下去了,“死丫头,你这是什么表情?就这么希望我死?我可是你亲妈。”
洛九笙眉宇间黑压压地透着阴沉,“我知道,你不用刻意提醒我。”
俞莲舟瞪了她一眼,满眼不满,“你个没良心的,亏得你还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这就是从京大教授嘴里说出来的话?”
“俞莲舟!谁都可以说我,唯独你。”
洛九笙眸底晦暗不明,却是冷得瘆人,“没有资格。”
自他们全家移民到加州的第五年,洛父的上市公司因经营不善,股票一路暴跌,没办法只能宣布破产。
一夜之间,洛家负债累累。
而她,从一个吃穿不愁的小公主一下跌入万丈深渊。
洛父经受不住打击,在纽交所的百米大楼高空一跃而下,粉身碎骨。
洛九笙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了案发现场一摊血肉模糊的血水。
而事发前的那天晚上,洛九笙在卧室亲耳听见俞莲舟跟洛父大吵了一架,骂他没用,骂他是废物,骂他拖累自己。
当真是什么难听说什么。
在洛九笙看来,或许,这就是压死父亲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不明白,难道有些人注定只能同富贵,却不能携手共渡难关吗?
但凡她跟父亲说点暖心窝子的话,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
自从洛父去世后,俞莲舟成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她们两看相厌,俞莲舟又是利己主义者,极度自私,但她却没法不管她。
“你这是在怪我?”俞莲舟讥诮一笑,“就凭我是你妈,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也没资格怪我。”
洛九笙没说话,脸色却是骤然冷下去。
她闭了闭眼,强压下心底的怒火。
每次俞莲舟总会拿母亲的身份压她,就好似吃准了她不会丢下她不管。
“你放心,再怎么样我也一定会伺候到你咽气的那一天。”
“洛九笙!你”俞莲舟显然是被气到了,面上涨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