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
春之在酒楼的包房中气鼓鼓地从左走到右,又从右徘徊到左,看得司念音噗嗤一笑,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好声安慰道:“好了别着急,来都来了,再等等也无妨。你坐下歇息会儿,晃得我头疼。”
春之狠狠一跺脚,愤愤道:“小姐给他几分颜色,他还真敢开染坊。现在已经比原定的时间迟了整整一个时辰,都不见他露面,这不是摆明了在为难小姐。小姐有这样的气性脾气,奴婢可没有,待他来了,奴婢非要好好收拾他不成。”
司念音闻言也只是悠然:“如今是我们有求于他,自然不好撕破脸皮。他主管丝织布业,是五位老板中入商行时间最久、资历最深,亦是生意做得最大的一位。咱们想让五位老板都同意我们的请求,他便是我们的突破口,只要他松口了,其他几人都是好说。当务之急是解决嘉义侯府那群赖人的牛皮糖,且将与他们的这些小恩小怨放在一边。你也耐耐性子,这些话别让有心之人听了去。”
话音刚落,便听得楼下有了响动,一个小二道:“两位客官,早有人在里面等您了,这里请。”
春之讶异:“咱们不是只请了张老板一人赴宴,何时竟变成了两位?”
不过她的疑问很快便获得了解答,三声叩门后,春之刚要去应门,便听到一门之隔外传来阵阵女子银铃般的娇笑,她的手僵住了,但还是迅速调整着为张老板开了门。
进来的不止张老板张迎春一人,他怀里还抱着个如花似玉的娇娘,柔弱无骨地黏在他的身上,好不妩媚妖娆。
“这这”春之见了这般场景,手指不可置信地指着那个女人,“这”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张迎春对她却视若无睹,搂着娇娘歪歪扭扭地便在司念音对座毫不客气地坐下了,张嘴便是一股子浓浓的酒气直冲司念音:“让姑娘久等了,不知司姑娘今日找我前来,所为何事啊?”说完还毫不客气地打了个酒嗝。
春之见了这场景简直是不忍直视,刚想向司念音请示,去找几个护卫把他赶出去,司念音却笑吟吟地开口道:“哪里的事,张老板能来赴宴,已经是给念音面子了。只是不知这位姑娘是?”
张迎春大手一挥:“哎也该怪我,方才在与朋友宴饮,看到台上跳舞的一个小娘子长得毫好生标致,便给带过来了。实在喜欢得紧,又喝昏了头,姑娘要与我说事,我便先把她遣出去?”说着向那女子使了个颜色,随后坏笑地拍了拍她的屁股,让她到门口候着了。
张迎春边整理自己被女子折腾皱的衣衫,边偷偷抬眼观察司念音的表情。
他本就是混迹于生意场上的人,酒对他而言本就是如清水一般,根本无法将他灌醉。他这样荒唐行径,原就是想惹怒司念音,让她与自己做不成商量。
没想到对座的女子笑面殷殷,似乎一点都没有生气的迹象。
“张老板既准备好了,小女便要说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