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才思想比较老派,满脑子的封建家长意识。
闻言立刻表示认同:“可不咋的,别说你娘他们打没打过红梅还是一说,就是打了,又怎么了?”
“常言道,牙齿还能咬着舌头呢,一个锅里搅饭勺,怎么可能没有点磕磕绊绊呢!林正军这小子竟然赶尽杀绝,可真够狠的!”
杨凯旋很是烦躁:“三叔,咱就别说谁是谁非了,就是一本糊涂账,救人要紧!你得帮帮我!”
“去公社派出所?”杨文才道。
“去派出所也没用。”
杨凯旋道:“家务事都是民不报官不纠,这事儿还得找林正军,他和红梅找公安开口求情,我娘他们就放出来了!”
“那你去啊,我跟着去干啥?”
“三叔,我爹死的早,家里没长辈,你去了,显得家里重视啊!”
“是这个理,那咱们赶紧去!”
于是爷俩一起赶往河湾大队。
路上,杨文才突然道:“对了,你小舅子是不是很有能耐?”
“他很聪明,学习挺好,全县都数一数二的,还曾被推荐上工农兵大学,但是被人顶掉了。”杨凯旋笑了笑,道。
“我是说,在农业上、家庭副业上的能耐!”
“那他不行,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他还有个外号,叫‘三工分’呢,唉,这家伙以后找媳妇都难。”杨凯旋摇摇头。
杨文才纳闷道:“那可就邪了门了,他说他赚了钱,还拿出了存折,三万块呢!”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杨凯旋大摇其头:“他没赚钱的能耐,估计这存折是他伪造的!这小子,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回头我得好好训训他,想上天啊!”
二人都没自行车,就靠两条腿走路。
杨凯旋身体素质不错,十几里地的距离,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倒是累得杨文才气喘吁吁的。
走到河湾大队村口,正好碰见支书林秉德和魏明选几个大队干部在查看地里的墒情。
“哎,凯旋你怎么来了!这是放假了?”
林秉德对杨凯旋还是挺喜欢的,立刻笑呵呵地招呼。
林铁蛋他们知道林红梅在婆家受虐待甚至可能闹离婚,也不是什么好事儿,都没有出去宣扬,林秉德毫不知情。
要是林秉德知道这档子事儿,恐怕现在对杨凯旋就没什么好脸了,立刻就会让他滚!
“林支书,我复员了,工作安排到隔壁县的中原煤田五矿,马上就去报到了!”
杨凯旋连忙散烟,笑道:“我这是来接红梅回家呢,算日子,她该生了!”
眼下连城市里,待业青年都多如牛毛,根本不会向农村招工招干!
农村青年社员的出路非常狭窄,要么是考上大学,要么就是参军了。
在部队能够接受文化教育,要是有机会混到一官半职,转业就是干部或者工人身份了。
林秉德诧异道:“哎,正军没和你说吗?他昨天就把红梅送到县医院待产了,还借了大队的拖拉机呢,一家人都去了!”
杨凯旋脸色惊奇道:“去县医院待产,那可会花不少钱呢!正军家里哪里有钱呢!”
“你这是刚刚回来,还没和正军照面吧?”林秉德失笑道。
“没错,我刚刚到家!”
“正军发家致富了啊!”
林秉德笑道:“赚了几万块钱呢,买了三转一响,还盖了大瓦房……”
“去医院生孩子才花几个钱,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啊!”
杨凯旋不敢置信:“什么?林支书,您可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你瞅瞅,后山上那座新房就是正军的!”林秉德抬手一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