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袭白色碎花连衣裙唐晓芙娉娉婷婷地走上河堤,社员们都被那高贵的气质给迷住了!
男青年直流哈喇子,女的无不自惭形秽。
社员们嫌弃唐晓芙成分不好,不能劳动,但并不是没有审美,更不是眼瞎。
“哎呦,平时还不显眼,这一换衣服看出来了,这丫头也太漂亮了,盘亮条顺啊!”
“这模样真周正啊,就是电影里的明星也不一定比得上!”
“还有这裙子可真洋气,太好看了!”
“我在县城国营商场见过,听说要八块钱呢!”
“嘶——!八块钱!咱们干半个月都挣不到啊!”
“难道是三工分给他买的不成?”
“不会吧,三工分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啊,突然就有钱了呢,难道捡钱了?”
社员们情绪复杂,惊异、兴奋、迷惑,羡慕、嫉妒,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可以说,唐晓芙今天惊艳的出场,引发了河湾大队一场轰动,刷新了他们的审美观念。
大明白贺凤英此刻也和几个大姑娘小媳妇一起在河堤上散步。
她本就有几分姿色,平时也爱打扮出风头。
刚刚拿香皂洗了澡,换了一件半新不旧的白衬衣出来显摆,倒也吸引了不少老光棍的目光,正嘚瑟呢。
可唐晓芙一出场,她就好像狗尾巴花遇见国色天香的牡丹般,顿时被碾压得渣都不剩。
想到自己堂堂副大队长治保主任的老婆,吃的竟然还不如二流子的对象,穿的衣服不如一个“敌特子女”,贺凤英简直气得七窍生烟。
“哼,小浪蹄子,有了对象了,还骚情得不行……”当林正军和唐晓芙路过的时候,贺凤英抱着肩膀冷哼道。
唐晓芙脸色一僵,瞪了一眼贺凤英,轻声道:“有病!”
林正军豁然转身,死死地盯着贺凤英,冷喝道:“大明白,你是晚上吃了大粪吗,怎么嘴这么臭?立刻给唐晓芙道歉!”
“啊呸!让我向一个敌特子女道歉?她也配!?”贺凤英有恃无恐,抱着肩膀冷笑道。
这几年,作为大队的妇女主任,兼任“铁娘子生产突击组组长”,贺凤英管着一群女知青,整日拿着鸡毛当令箭,对那些知青颐指气使,动辄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尤其是对天生丽质的唐晓芙,她更是一看就莫名来气,不仅骂,心里不痛快甚至会动手殴打唐晓芙出气。
“不道歉?信不信我拿大耳刮子抽你!”林正军寒声道。
“我为什么要道歉?哪里说错了!”
贺凤英撇嘴冷笑道:“你也不看看,大家都艰苦朴素,穿得补丁摞补丁的,就她搞特殊,当显眼包,什么家庭成分啊还敢穿裙子穿小白鞋呢!”
“她分明就是作风轻浮,资产阶级情调满满,接受再教育没有成功!”
“要我看啊,大家一点没冤枉她,她分明就是敌特子女,得抓起来好好审审才是!”
“贺凤英,这裙子是国营商场公开售卖的,很多城里的女工人女干部都买来穿了,照你这么说的话,穿这种裙子的女工人女干部,都是作风轻浮,搞资产阶级情调,甚至是敌特份子了!”
林正军抬手一指,寒声道:“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县城检举你抹黑工人阶级,向无产阶级专政政权猖狂进攻!”
“我可没说,你别拿高帽子扣人!”
贺凤英吓得脸色煞白,无理辩三分道:“大家评评理,唐晓芙穿着这一身,能下地干活吗?”
“这些天,唐晓芙整日不上工,这不是拖大家的后腿吗?不是影响我们的农业生产吗?”
林正军呛声道:“她不上工,是因为身体不适,也向林秉德请假了,支书也批准了!”
“她不上工,自然不会给她记工分,到年底她也不分红不分粮,她是吃饺子还是挨饿受冻,是她自个的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轮到你说三道四!”
“怎么的,你当自己是支书啊,比林秉德管得还宽?还是觉得林秉德不该给她批假,不配当这个支书啊!”
“你,你这是狡辩,是向我泼,泼脏水!”贺凤英被怼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林正军寒声道:“大明白,我懒得和你废话,再说一遍,道歉!”
“我不!她一个敌特子女……”
贺凤英还没说完,林正军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抽在了她脸上。
“啪!”
一声脆响,震慑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