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邢宴衡的伤一天天好转,他心里提着的石头也落了一些。
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二,到了回娘家的日子。
程钰早早的起来,给邢宴衡的伤口上了药,确定口子已经长起来,就不让他再装病了。
见他的头发有些长,程钰用剪子把它剪了剪,这个年代没有理发店,村里倒是有剃头的师傅,但是大冬天剃光头,想想都冷。
程钰的手艺虽然不专业,可是在家里时,经常会帮郭凤燕剪头,自然也就练了出来。
然后程钰又拿出年前给邢晏衡做的新衣服,帮他板板正正的穿好,站在镜子前一照。
俨然一个精精神神的帅气小伙子!
程钰给自己也拾掇了一番,穿上结婚时带过来的红棉袄,梳上一根麻花大辫子,跟邢宴衡一前一后的出了门。
……
路上一个小时的距离,小两口走得比较慢,到家已经中午了,灶火里传出食物的香味儿,郭凤燕听见呼唤,忙走了出来。
“小钰、宴衡,你俩回来了!”这段时间程大山一直在病着,郭凤燕要照顾他,又跟着操心,人都累瘦了一大圈。
程钰看着她两鬓白发,有些心疼,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帮忙做饭。
邢宴衡拎着所有的东西进屋探望老岳父。
长大山见了女婿,心情好转许多,从炕头坐了起来,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聊着。
邢宴衡听闻岳父问自己矿上的事儿,怕他担心,不敢说辞了工,随便编些话,说给他听。
然后从兜里掏出程钰事先给他的两块钱,给了程大山。
程大山却不肯要,说他上次回家已经给过,不用次次都给,他跟程钰也要过日子的。
程大山这个父亲做的虽然严肃,并且思想古板重男轻女,可他偏偏就生了两个女儿。
已经都让人笑话了大半辈子,到老他也认了。
再加上这次生病,程钰对他那么上心。
程大山对比一下,想起前头去世的老伙计,他可是生了两个儿子,结果人死在屋里,好几天才被发现。
人总是在对比之中,才能看透一些事的本质。
他的小闺女虽然不是个男孩,可从小到大没怎么让他操过心。
到他老了,孝敬又懂事。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恩赐呢?
程大山每每想到大女儿给他添了堵,越发希望小女儿能过得好。
他说什么不肯要这钱,邢宴衡无奈,等着岳父起来去茅房,他偷偷把钱塞到了枕头下面。
灶火里。
郭凤燕又忍不住和程钰说起了程艳的事。
“你姐在选举上那事儿闹的,最近一段时间我都不敢出门,感觉谁都在笑话我,养出这么个丢人现眼的东西!前天上你奶家吃饭,你大娘还跟你奶提了,把你奶也气得够呛,桌上饭都没吃几口!你姐不省心,女婿也不靠谱,这么下去,我跟你爸也没几年活头够她折腾。”
说什么就怕来什么。
郭凤燕的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同时,程艳的声音也一并响起。
“妈?你出来拿一下东西,我跟贺舟走了一路,要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