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泽放下手中的圣人书册,对比了龙国革命经历的那些阶段之后,对身旁的杜飞和重信美子夫妇俩坦言相告。
“弟妹在安全部队里组建非洲妇女救民会,这虽然是一件好事,但同时也很危险。”
杨泽注视着娇小的重信美子,微微皱眉说道:“营地里人多眼杂,你把我们的意识形态灌输给她们并不明智,万一被人披露到媒体上,很容易引来北方联盟的警惕,一着不慎,会引来他们的打压,这不符合我们现阶段的利益。”
对于眼前这位来自扶桑的女人,杨泽的心情是复杂的。
颇有种前人挖坑后人填,后人替前人还债的感觉。
重信美子眨巴着大眼睛,看了一眼丈夫。
杜飞眼观鼻鼻观心,装着事不关己的样子,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却轻轻比了个手势。
重信美子得到丈夫的鼓励之后,壮着胆子说道:“大哥,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们的安全。”
“不经过流血的革命是不会成功的。这是我们重信家的家训,也是我太祖父,我祖母,我父亲用了三代人的时间亲身证明过的。”
身高不到一米六的年轻女人,目光坚定的注视着杨泽说道:“如果一定要经历流血,才能让非洲人民过上安定的生活,那么就从我,重信家的后人开始。”
“未夫先生后继有人,我们很欣慰。”
杨泽瞟了一眼装作事不关己的弟弟,又转向重信美子劝道:“然而根据不同的时期,要采取不同的斗争方式。我们是投资团,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的利益才组建属于自己的安保力量,这一点要向雇佣兵们阐明。
至于那些训练营里的新兵,我还是保留我的意见,认为在这个时期还不适合向他们灌输国际主义概念。”
“大哥,为什么不适合?是因为你认为她们的教育程度没有办法理解吗?”
重信美子反问:“当年圣人在你们龙国开展农民运动的时代,那些参与者的文盲率可是100%啊。”
“时代变了。”
杨泽重申了一遍,解释道:“当时龙国内部新军阀和旧军阀派系林立,再加上地主的残酷剥削,以至于民不聊生,这是圣人当年能成功开展农运活动的环境基础。”
重信美子张了张嘴,想顺着杨泽的话阐述,当下的非洲,实际情况甚至比当初的龙国还要糟糕。
然而却被杜飞用眼神制止,示意她让杨泽把话说完。
杨泽专注的泡着红茶,浑然不觉弟弟弟妹在自己身旁的小动作,继续说道:“再者说,当时圣人和他的战友们,所要面对的只是新旧军阀的镇压。”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重信美子的眼睛,说道:“而我们一旦决定动手,迎来的不只是那些在这片大陆上既得利益者的枪口,还有来自帝国主义的隐形战机和航空母舰。”
“也就是说,”他一字一句的让她清楚后果的严重性:“举世皆敌。”
“即便你身后有你们重信家的追随者们在帮我们,也无法在近乎透明的情况下宣传革命。”
杨泽拍了拍杜飞的肩膀,看着重信家的妹子,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希望你能当一个活着受人爱戴的重信美子,而不是一个被人只能铭记在心里的…”
他顿了顿,缓缓吐出一个被世人忘记了的热血青年。
“奥平刚夫。”
突然听到父亲的名字,重信美子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