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补完】也就是陆霄这会儿没在屋里,要不然高低得给老舅比个大拇手指。
搁哪儿学的土味总裁语录啊这都是。
老舅还在那儿期待的等着回复,一旁的金银粉叶蕨先急了。
哎?哎?
这不是我的台词吗!
这不是我等着和它拉近关系之后再提出的要求吗!
怎么就又被抢先了啊!
它可天天盯着那个白瓷缸子呢。
这小鼠个头实在太小了,就算每天吃很多东西,拉出来的量也很有限。
那两条小长虫血妈能吃,还有那三个猴儿偶尔也去吃,那人类自己还隔三差五的从里面捞点出来。
本来就没剩多少了,现在这嘴碎小参又要横插一脚进来!
这哪儿还能再剩点儿给它了啊!
金银粉叶蕨急得气根在土层下面扭来扭去。
而一旁的小鼯鼠听到老舅这话,明亮的双眼也变得有些呆滞又无神。
鼠麻了。
以为你是个有素质的好舅,结果你也在惦记这个!
这个家就没有对它拉的屎不感兴趣的是吧?
-拉点儿,拉点儿嘛,也不是什么大事!
看出小鼯鼠的犹豫,老舅在一旁继续怂恿道:
-我看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亮晶晶的石头,又不好意思让他再多给你弄?这样,你往我盆儿里多拉点儿,我帮你给我那大侄儿说说,让他再给你整几个,你看怎么样?
小鼯鼠有点心动了。
自从搬家到这边之后,陆霄前前后后已经给它磨了七八个新的颜色各异的玻璃扣了。
不仅如此,那个新做的树洞小别墅外面的树皮上,也被粘上了好多闪闪亮的原矿和一些磨圆了棱角的碎玻璃,看起来就像一个流光溢彩的大灯柱。
都是之前它挑出来的那些最喜欢的。
小鼯鼠不贪心,它对这个新家已经相当相当满意了,但是搞收藏的嘛,怎么可能不想要新收藏。
它确实还想再要一些‘漂亮石头’来的,但是它已经把自己所有的收藏都交给陆霄,没东西拿来换了。
唯一对于陆霄有点价值的屎,还被这整屋子的毛茸茸光秃秃们惦记着……
鼠生艰难。
况且它是习惯定点拉屎的,突然被提出要求换个地方拉,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也不自在。
但是面对着漂亮石头的收藏……
-那,那好吧……
小鼯鼠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终于勉勉强强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那我给你我的粑粑,你要跟他说噢……
一边说着小家伙一边爬上了老舅的木质花池,在旁边的软土上左刨右刨了几下,一个漂亮的小圆坑便出现了。
就像一些人在不是家里的厕所之外的地方就很难上得出来一样,小鼯鼠鼓足了劲儿,连腮帮子都变得圆滚滚了,老半天才艰难的丢出几颗在圆坑里。
拉完了之后头也不回的赶紧用爪子刨土把坑给盖上,小鼯鼠像逃难一样的爬出了老舅的花盆儿。
太难了太难了,为了换点收藏它得做出多大的牺牲才算完啊?
-这样行了吧?别忘了你之前答应我的哦。
喘着大粗气的小鼯鼠委屈巴巴的看向老舅叮嘱道。
-当然行当然行,老舅说话很算数的!
碎嘴子野山参嘿嘿一笑:
-我先尝尝味儿,要是好的话,后面我再想别的办法帮你多要点,你也再多点给我哈!
还来??
小鼯鼠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从桌子边儿滚下去。
但是还没等它悲愤尖叫,一旁突然响起了一声低低的嗫嚅。
语速极快,声音极小。
但是对于听力极好的小鼯鼠来说,听清这句话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你,你都给他了,那也给我一点嘛。
嗯?
小鼯鼠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噢,是你,上次说他没有好心眼子的那个叶子。
恍然凑到金银粉叶蕨的身边,小鼯鼠伸出爪子,轻轻的拨弄了两下蕨叶。
嗯?它真听到了?
这小毛球的听力怪好的,感觉都能和老早之前的小白有得一比了。
金银粉叶蕨满心期待了起来。
你听都听到了……那……
刚刚听到老舅说要给陆霄吹吹枕边风,帮它再要一些漂亮石头,以此作为交换条件换点粑粑。
金银粉叶蕨也认真的思考了老半天自己有什么能交换的东西。
但是很明显,它跟陆霄的关系远没有那棵小参那么热络亲密,它本身也不是像人参那样能直接被人类需要的植物。
走陆霄这条路是走不通了,那其他的……
好像只有它的孢子了。
陆霄在折它这支蕨叶带回来的时候,虽然已经尽可能的小心,中间养护的时候也尽量避免触碰,但是原本排布在叶片背面的孢子囊还是被蹭掉了许多。
现在剩下的已经不足一半了,还大多都是没成熟的。
但是,但是。
只要有那个小毛团儿拉出来的粑粑,催熟这点孢子所需要的时间并不会很长。
它可以用一个最好最甜的梦来交换。
小白说过,自己给予的梦是连它都没法拒绝的东西。
金银粉叶蕨还记得自己刚刚睡醒、有了意识,第一次和小白说上话时,小白就告诉它。
虽然它现在很小很小,小到甚至都和旁边的杂草争不过,抢不到养分,但是它是很厉害的蕨蕨。
当时它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几十年后,已经茁壮长大的它迎来了第一次孢子成熟的日子。
尽管还没有真正尝试过,但本能已经让它隐隐察觉到了自己的使用方法。
那是它蕨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心怀怨怼的释放成熟的银色孢子。
数不清的亮银色粉末就像流淌漂浮在空中的海波,随着风均匀而固执的黏附在金银粉叶蕨身边所有植物的身上。
那些曾经压着它、不让它获取阳光、水露和养分的植物身上。
除此之外,还包括一些因为好奇那美丽的银色海浪,被吸引而来的小动物们。
那个风和日暖的下午,金银粉叶蕨周遭几百米的动植物身上,都挂满了它倾尽全力播撒的银色孢子。
然后在同一时刻,它们都静止下来了。
风还是能带起它们的叶片和绒毛,但是它们的根系已经不能汲取养分,用以呼吸的胸膛也只剩下最微弱的起伏。
无一例外的,它们全都陷入了永恒的安眠。
并没有直接死去,它们只是睡着了,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