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商品经济的深入,县里掌握审批和项目建设的单位权力也越来越大,特别是交通、农业、水利几个大局,修路筑堤都是投入大,周期长,其中的利润也比较丰厚。所以,几个关键大局的局长平日里也是饭局不断,不是特殊的关系,想和储局长这样的领导吃饭,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储局长听到孙汉说起了碎石的事,马上就知道了孙汉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储局长端着杯子一脸歉意地道:周书记,孙局长啊,这事不是我不办,而是今天早上的时候,友福县长就来到了交通局研究环高路的事,领导是当场定了原则,碎石原则上通过我们自己县里的国有公司来采购啊。
储伯祥将孙友福搬了出来,孙汉和周海英两人自然不好去找孙友福去求证。孙汉思索着道:县里的国有公司?据我所知县里没有哪家国有公司、集体企业在买卖碎石啊。难道是县里的建筑公司?
储伯祥双手一摊开,无奈地道:孙局长,这个只有友福县长才知道到底是选择哪家嘛,我们交通局只管用碎石,至于碎石是哪里来的,这个我们还真的不好插手啊。
魏昌全静静地看着几人,也不表态,更没有想到今天中午的局会是这样的局。接连两个处分下来,魏昌全的心里还是有些发虚,万一自己的什么无心之言,再被传到了领导的耳朵里,就是周鸿基亲自出面,恐怕也保不了自己。
周海英心里暗暗揣测,看来这个小储局长,小小的正科级的干部,根本不卖孙汉的面子啊。如果孙汉上不了副县级,那以后自己在平安县的生意,根本无法打开局面啊。这个时候自然是需要昌全来说几句话,来为自己站台了。
周海英端着杯子道:昌全啊,你是县领导,又长期在地委工作,咱储局长怎么说也是交通局长,一个小小的碎石采购,算不上什么大事情嘛,如果这点事都做不了主,修两高路这么大的事,储局长怎么推动工作。您是县委常委,要做个指示,让储局长放开手脚,放心大胆地干革命工作啊。
魏昌全一听,马上懂了周海英的意思,这是大周哥要自己拿县委常委的身份给储伯祥施压。但是想起了罗腾龙的事,魏昌全的内心还是十分地抵触在这个事情上蹚浑水,毕竟自己当过组织部长,对县里的干部都有一幅画像和关系脉络,这个小储局长,和孙友福关系匪浅,而交通本身又是张庆合再牵头。自己刚刚从张庆合的手上拿来了国有企业招工的工作,如果在交通工程上再去插手,到时候储局长再向上一汇报,自己必定又是里外不是人。毕竟插手别人的分工,属于犯忌。
魏昌全端着杯子赔笑道:大周哥啊,您是不知道,我们交通局这两年持续打了几场硬仗啊,特别是修两高路和换高路,我们呢全县交通系统的干部职工是舍得一身剐啊。储局长,来这杯酒,我代表我个人,敬你们一杯。
储伯祥端着酒杯道:周书记,昌全常委,还有咱们孙局长,我们交通局有那么一点成绩,还是全部依赖于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得益于兄弟单位的全力支持。这杯酒,我代表我们交通局干部职工,感谢周书记,昌全常委和孙局长啊。
说吧,一仰头,也就把酒给干了。
孙汉又道:领导讲话一般都是讲三点,这第一点我们喝一杯,第二点喝两杯,第三点我们就喝三杯了。
魏昌全自然明白,这是孙汉想着继续让自己在碎石采购的这件事情上给储局长施压。
魏昌全道:哎,今天我是以私人身份来欢迎大周哥到咱们县里来指导工作,怎么好代表县委作指示,孙局长啊,您这么说可就是在批评我在大周哥面前摆官架子了。
周海英和魏昌全的关系本就不是单纯的利益关系,看魏昌全在这个事情上不表态,犹豫再三后还是决定把自己的老父亲搬出来。就道:这次我去省城,家父啊还专门问起了县里的高粱红酒厂,也很关心平安县的交通建设。老父亲对平安县是充满了感情啊。
孙汉看储局长有些茫然,就道:储局长啊,咱周书记的父亲,就是咱们地区的老领导,现在的副省长周鸿基周省长啊。
听到是周鸿基,储伯祥也就印证了自己的猜想,略带激动地道:哎呀,眼拙了眼拙了,竟然没有看出来,周省长对我们平安县有恩啊,没有周省长,就没有我们平安县的今天啊。周书记,您这有太低调了,您来到了县里,我这个小小的交通局局长怎么有资格坐在这个桌子上,应该是我们县四大班子的领导在这里陪酒才是啊。
周海英对储伯祥的这个马屁是十分受用的,笑呵呵地道:哎,人嘛,总归还是靠自己嘛。选择有时候,比努力重要啊,就像昌全,孙局,包括咱们储局长,今天走到这一步,都是选择的结果嘛。所以啊,储局长,我周某人是真心实意地选择与您做朋友。我期待能够在储局长的关照下,为平安县的交通建设出力啊。
储局长恭维道:周书记,您实在是太客气了,这事我一定会积极地呼吁,如果说我能说了算的,我一定会马上拍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