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不是都很热闹么?”
韩局长好整以暇的喝了一口茶水。
“怎么现在都不说话了?”
台下所有人都在躲避着他的眼神,除了某个“醉眼迷离”、似乎只剩下傻笑的小子。
副局长见下头的人都在装死,他索性把话直接说开。
“兵团改制已经过了一个季度,之前是因为大家春耕忙,所以局里才没有把这个任务硬性摊派下来。”
“如今春耕的任务已经完成,咱们兵团留下的这个包袱也只能是我们农垦部门吃下来。”
“你们装聋作哑?老子告诉你们,没用!”
台下大小主任们听了这话,满脸都是抗拒和苦涩。
副局长拉着脸。
“我奉劝大家主动积极一点,别到时候被我点名分配。那时候可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了!”
这时终于有胆子大的农场主任大声发言。
“几位领导,不是我们不想配合局里的工作,而是这些人发给我们根本没用啊?”
“就是就是,那帮老头老太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以前在农场里混工分的时候都差点把自己饿死……。”
“再说我们农场的活都干完了,也没地方需要他们帮忙的,这个时候分配过来,那不是白拿工分混吃混喝吗?”
更有无赖的农场主任捏着嗓子说话。
“人都已经收上去了,怎么还兴退回来?”
局里刚刚摊派下来的任务,正是准备强行分配给各农场一部分,在改制前被临时收归兵团部的下fang人员。
因为这些老头老太太不是知青编制,所以各单位各部门在整合的过程中都优先考虑了知青们的分配,结果这一帮劳动力低下的老头老太太,成为了无人问津的包袱。
再加上其中大部分人身体条件都不那么乐观,故而台下的农场主任们没有一个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
吵归吵闹归闹,但这个任务分配肯定还是要进行。
农垦厅把任务已经强行分到了各农垦局,韩局长几个自然是有学有样的强行往下分配。
闹了十多分钟,各大农场主任只能捏着鼻子在名单里挑挑拣拣起来。
没人是傻子,那些身体不太好、脾气固执且年岁太大的老头老太太根本没人去选。
上百个农场主任七挑八选之下,还剩下十三个人根本无人问津。
韩局长皱着眉头又开始敲桌子。
“怎么着,这十三个人你们是准备留给局里?”
“甭管你们今天怎么闹,又怎么商量,这十三个人必须给我分配下去!”
台下的人立即互相开始推诿和吹捧同行。
谁家主任尊老爱幼、谁家农场产量颇高、谁家地头活少人善……。
本来没红旗湿地农场什么事的张宏城,反而借着酒劲在下头跳的最欢。
坐在他周围的十多个农场主任都被他挨个推荐了一番,气的这帮人脸红脖子粗的瞪着张宏城。
忽然有瞪着张宏城的农场主任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瞬间一亮。
这人一把抓住在耍酒疯的小张主任,站起来对着台上就喊。
“几位领导,你们都看过来这里!”
“小张主任这边如此热情,这种好事怎么能少得了他?”
另外一个农场主任也反应的过来,急忙帮着那人一把扶住准备躲回去的张宏城。
“说的是啊!”
“几位领导,要说农场活少,最少的可不就是红旗湿地农场吗?”
“诶,我赞同这个提议。人家红旗湿地农场里的小年轻,多数都是从沪上来的,听说是又温柔脾气又好。”
“就是,红旗农场的地我听说水才退,软乎得不行,老头老太太用脚刨都能刨得动的!”
张宏城似乎被吓到了,急忙假装自己是个鹌鹑就想缩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