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如果把投资商的成本优势拿掉,我们得到了什么?
就是一个普通的投资项目,规模大一点而已,对提振整个楚天省的工业活力,帮助不大,聊胜于无。
但,如果这条产业链被放在较为偏远的三线城市呢?
不但工业辐射效应被放大到了极致,也能大幅度提升我省工业布局的均衡性和合理性。
余书记,三镇市的未来,一定会发展成为一座现代化的国际性大都市。
您觉得这种资源型需求很大的机械制造企业,真的适合落户三镇市吗?!
国际上通行的做法,这种大型加工制造企业正在搬出各个中心城市,选择了落户偏远城市。
我们为什么不能一步到位,难道非要等到城市发展到不搬不行的时候,才来和企业扯皮吗?”
余书记沉默了。
他想到过很多理由,比方从人员就业、工业布局甚至连加快城市化进程的理由都帮刘广林找了,可他唯独忘记了从发展规划的角度上来考虑这笔投资。
但,既然已经和刘广林这个小家伙黑了一次脸,一点好处都要不回来,那不是显得我这个省委书记的水平不高、脸皮不够厚吗?!
所以,余书记沉思片刻之后,点头说道:“这还不够!你起码也要给三镇市,拉来一个和克拉斯公司投资规模相当的投资。
不然,我说服不了省里的众多干部!
毕竟,不是谁都有你刘广林的长远眼光。这样一点,就像全国也没几个二十八岁的副厅级领导干部一样。”
刘广林有些失望,尤其是余书记拿他的年龄说事,让他心中的烦闷更加厉害。
在这一刻,饶是两世为人,刘广林的心态也有些崩溃。
“余书记,我能向您倒一倒我心里的苦水吗?”
余书记直接摆手拒绝,“我不做树洞,你也不是小孩子,这里也不是咖啡厅,不听!”
刘广林伸手使劲揉搓着自己的脸,终于压制下了愤懑的情绪,语带悲伤,“余书记,您的要求真的,超出了我能力范围之外。
为什么您对我的要求是如此的严格呢?
我自问,在工作上,我不管是态度还是方法,都已经非常积极主动了。
作为一个县委书记,我自认是合格的。
可您,为什么还要给我贴上年龄的标签呢?
我想不通!”
余书记的神情这一次是真正的严肃起来,他坐正了身体,双手平放在办公桌上,目光炯炯地盯着刘广林,声音低沉地说道。
“因为你是我党重点培养的领导干部!因为你的将来会比现在更难!
刘广林同志,党不停地给你加担子,就是拿着铁锤不停地在敲打你,让你这块好钢变成百炼精钢,在任何时候都能镇定自若、应对裕余。
你现在就在喊冤叫屈的,说实话,真叫我失望!
想一想吧,广林同志,和你同一个梯队的其他同志都在干什么?!
他们在援藏援疆,那是在斗争最激烈的地区,随时都会付出自己的生命。
你在最安全的地方,做着你应该做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向党喊冤叫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