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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喜刚进门, 就见她都快恨不得趴地下了, "怎么了?"

"松松不见了!"

季云喜手又不受控制的哆嗦了, 像那天一样。

李曼青虽知这种时候没有自己说话的份, 还是小声劝道:"那么大的孩子正是爱玩爱跑, 咱们再找找看,说不定在……"

"你快报警, 快,抓他们, 一定是那个平头男,季云喜,我看见了, 他眼神不对, 是我不对,我傻, 怎么就放……"徐璐极度紧张之下, 话也说得前言不搭后语。

季云喜搂住她, 沉声道:"别急, 我在,你慢慢说。"

男人的大手宽厚有力,搂在肩上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徐璐知道只有自己记得他们长相,一定要冷静, 她才是能救松松的人。

只见她深吸一口气,"来闹事的人里, 有个平头男,就他叫得最凶,怪不得他要闹着走,原来是他……"

她说的没头没脑,季云喜却提取出来:"是他偷走松松的?"

徐璐摇头,"应该不是,自他进门就一直在我眼前,我也一直看着卧室,没人进去过。"

"那就是还有同伙,你别自责,也许是松松自己出来上厕所的。"

虽然知道这样的可能性更大,但徐璐还是没办法不自责,要不是她傻,不想惹祸上身,急着把他们送走,或许就能早点发现……"不行,季云喜你快报警!"应该当场让村里人拦住他们,她马上报警的。

"我已经报了。"她第一次说报警的时候,李曼青就去打电话了。

徐璐却仍紧张着,不住的念叨,生怕自己忘了:"他们一共23个人,男女老少都有,还有8个披麻戴孝的,口音应该是太平乡那头的……对了,曼青你们家就是太平乡的,见过他们没?"

李曼青愧疚的摇摇头。

一个乡镇那么大,几万人她见过的恐怕零头都没有,更何况她们也早就搬去县里了。

徐璐却已经冷静下来了,谁也没注意那群人是往哪个方向去的。只能跟季云喜商量几句,上村里广播室广播,请大家以李家村为圆心,往各个方向搜寻,看还能不能追上。

众人听说松松丢了,原本要去干农活的也不去了,在田里的也有家人去喊回来,二话不说扛上锄头镰刀就出门。李国青和鸭蛋爹商量着,七个人一组,分成六组,往各个方向追出去。

再多的感动,徐璐也说不出,只能默默记在心里。

季云喜又给厂里打电话,让刘光源带人上那两个喝得酩酊大醉的家里找去,矿上有他们户口本复印件,要找到家庭住址很简单。

突然,门口传来刹车声,警察来这么快?徐璐赶紧第一个冲出去。

谁知道停的却是辆破旧的面包车,下来的也是个陌生男人……当然,也不算陌生,是半年前才见过的唐丰年,他先下车,一左一右抱着两个漂亮的小公主。

"徐阿姨好。"两个小乖乖嘴巴真甜,可徐璐却笑不出来,她的松松不知在哪里受着罪。

李曼青听见孩子声音,出来跟男人小声说了几句,唐丰年就皱着眉,赶紧把孩子抱丈母娘家去了,这时候了别添乱。

徐璐看着村口方向,也不知道警车什么时候才能到。"前世"出问题的是平安和松松,所以她一直都把他俩当眼珠子疼,以为熬过今天,就平安了……谁知道,这次遭罪的却是松松。

她狠狠掐着自己的手,都怪自己,发现他不在的时候就应该引起重视的,这样的话那群人绝对跑不了!可她明明看见他不在了,却只以为是……她真不配做松松的妈妈。

他再懂事,也只是一岁半的孩子,放谁家里不是当眼珠子一样疼宠着?可她因为看见过他的早熟懂事,就忽略了他其实也是个孩子……需要爸妈随时看顾的孩子。

她真是没用!

徐璐使劲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季云喜把她手掰开,看着已经掐出血的大鱼际,叹息道:"别急,总会有线索的。"

"你只会说别急,让我怎么不急?那是我儿子啊!他还那么小,我还没好好抱过他,还没教会他写字,就……就……"徐璐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簌簌滚落。

季云喜手心出了汗,压在她伤口上,徐璐却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实在不行……咱们有两亿了,再去借点。"男人咬牙切齿。

徐璐的眼泪却掉得更凶了,一把甩开他的手,"季云喜你这个王八蛋!"他以为平安和松松被闷病是自己无能,凑不出赎金来。

男人依然搂着她,低声道:"是我不好,我连累你和孩子了。"如果他不做煤炭生意,就不会遇见那两个酩酊大醉的工人,也就不会别人盯上。

"等等。"季云喜突然眉头一皱,总觉着哪里不对劲。

那两个工人,找到他们的时候还一脸懵神,压根不知道怎么了。"璐璐你说他们家人是谁通知的?"

徐璐刚想说"矿上",突然也反应过来,那个哭"男人死了"的女人,压根就不是真正的"家属",分明是职业矿闹的主力军!真正的家属根本没机会说话,"莫非他们来讹钱是假?真正的是想声东击西偷孩子?"

季云喜点头,看来是这样了。

那两个工人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当幌子了,今儿闹的这一出真是双管齐下,矿上制造假象拖住他,再带几个幌子来家里名义是讹钱,实际却是趁乱偷孩子,拿准了女人怕事,不想闹大的心理,偷了孩子,不知情的家里人还巴不得像送祖宗似的把他们送走……亲自放走他们。

真是一出好戏!

季云喜冷笑两声,"那两家人不用找了。"压根问不出个屁来。

等警察来到,季云喜交代一句就不知跑哪去了。唐丰年两口子就在院里站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唐丰年是真心愧对季老板,小声劝媳妇:"你再想想,他们有啥特征不?咱们力所能及的帮帮老板吧,以前害他损失那么多……"最后看他上有老下有小,还放了他。

那年,他跟另外两个工人在地面上,眼睁睁看着矿井塌了,看着所有人满世界的找他们,以为他们在井下没逃出来,居然被他们撺掇着躲出去装死,企图帮家里骗一大笔赔偿金。他虽然本意不是骗钱,但也确确实实跟着他们跑了……云喜煤矿因为"死了"他们仨,被封了半年多,直接经济损失至少是八位数。

说真的,他自己也当老板了,真觉着像他们三个这样的工人,真是白眼狼!哪个老板摊上都倒霉!

李曼青急得抹汗,小声道:"我正想着呢,到底是什么人……对了,那几个家属的口音是咱们那边的,我好像还在哪儿听过……"

"到底是在哪儿?"唐丰年急得跺脚。

李曼青冥思苦想,"咱俩结婚那天,有人来闹洞房,有几个闹得挺凶……"

年代太过久远,要不是他们闹得太过分,她也想不起来了。因为唐家亲戚都在村里,外村的基本没有,他们的口音跟当地的都不一样,当时她面皮薄,还以为是所有太平乡的人都这样。

"闹洞房?"唐丰年也想不起来,是哪几个了。

刚好,警察那边,徐璐正在描述平头男长相,"他脖子上,左边有颗黑痣,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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