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饶!”
我妈叫的都不像人的动静了。
大团大团的鲜血,从我口鼻里涌出来,哗啦啦地流淌。
要不是我亲眼看见,我都不知道自己身体里还有这么多血。
“回医院!快回医院!”
路上,我妈把油门踩到了底。
安飞一直抱着我,给我擦吐出来的血。
他吓得手指冰凉,一直安慰我,“没事,饶饶,不会有事的啊,哥保护你,咱家饶饶不会有事……”
说来奇怪,这次吐了这么多血,我只感觉身上发凉,却没有要晕过去的感觉。
回了医院,又是好一通检查,然后输血。
折腾到半夜,我的血总算止住了。
大夫这次直接跟我家里人说了,实在查不出问题在哪。
光靠输血,活下去的机会渺茫。
“小姑娘禁不住这么折腾,你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大夫是这么说的。
我妈坐在床边,攥着我的手,一晚没睡。
第二天,我爸匆匆给我爷爷下了葬,也赶紧回来了。
听了我妈说的,我爸脸上一片愁云惨雾。
他们不是不想给我治病,可治病,总得有个病因才是。
现在检查结果就是我身体哪里都没问题,但就是吐血不止。
这次安飞很沉默。
等我爸妈都没话了,他才开口。
“你们说,绕绕是不是……撞邪了?”
从一开始,就有人说我是撞邪了,但那会儿我爸妈不信。
等家里被我磋磨了这么久,我爸妈也有点不得不信了。
“那,那咋办?”
我妈看向我爸。
她从没遇到过这种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爸做了决定,“找高人!掘地三尺也得把救我闺女的人给找出来!”
我知道,安飞是对二爷爷临死的话上了心。
他说什么,我的魂魄散了,找不回来就只能死。
这要是从前,我也不信。
可我们刚经历了瞎子媳妇的事,这让我不得不信。
我爸妈他们开始了找高人。
他们花钱,托关系,找遍了能找的人。
结果找来的,要么是骗子,要么直接就说这事他们办不了。
我爸妈一天比一天着急,我一天比一天憔悴。
现在我对着镜子看,感觉里面那个风一吹就倒,嘴唇惨白的人,简直都不像是我自己了。
我哥提着鸡汤回来,看我站在窗口,赶紧过来扶我。
“别随便下床!”
“没事。”我冲他嘿嘿笑,“今天没吐血,精神好着呢。”
安飞一副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我刚想跟他说什么,病房门“砰”地一声被人撞开了。
进来的是我爸妈。
“走,饶饶,跟爸妈走一趟!”
他俩脸上,是这些天难得一见的光。
我没问清楚为啥,就被他俩塞进车里了。
路上,我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爸妈花了大价钱,请出了一个十年没下山的道人。
据说,这道人很有些本事。
但那道人说,要亲自见我一面,才知道能不能救我。
不过五分钟,我们就到了。
我爸妈托人,把道人安排在最近的酒店里。
进门之前,他们一再叮嘱我跟安飞不许乱说话。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