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豆子,吃点豆腐也好,对孩子有好处。
巧慧抱着囡囡去买豆腐。
卖豆腐也要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一样,戴红袖箍的人会抓,但为了挣钱,还是会有人铤而走险。
都是妇女挎着篮子,里面放几方豆腐,豆腐是固定斤两的,一大块是五毛。
卖豆腐的妇女隔一会敲一下木头郴子,老主顾都懂,乔装打扮出门,“贼头贼脑”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巧慧是陌生面孔啊,妇女就有几分警惕。
“你是……”
“我是新搬来的,住在孔大娘家。”
巧慧为了让她放心,先拿出来五毛钱。
妇女这才伸手去拿豆腐。
好巧不巧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人吼了一嗓子,“妈!快跑!”
妇女猛地一扭头,手中的豆腐差点儿脱手,脸色煞白,嘴里咕哝着“糟了”,随即拔腿就跑。
巧慧愣了一瞬,旋即意识到情况不妙,也顾不上拿豆腐,转身紧跟其后,心里直嘀咕,这光天化日之下怎就突然上演起了“猫鼠游戏”。
巷子里顿时喧闹起来,追兵的脚步声、妇女的喘息声、还有巧慧自己心跳如鼓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两旁的大门偶尔被推开一条缝,露出好奇又惊恐的眼神,又迅速合上。
巧慧抱着囡囡肯定跑不快,突然想起来她跑个啥?她手上又没有赃物。
叶巧慧停了下来。
囡囡吓的像个八爪鱼一样,扒住妈妈不放。
很不幸,这是一条死胡同。
一束光透过巷子顶的缝隙,照在妇女慌乱的脸庞上,她回头一瞥,与巧慧的目光短暂交汇,眼中满是绝望与求助。
“大妹子,帮帮我。”
帮?怎么帮?
突然,墙顶上探出来一个小男孩的脑袋,“妈,把篮子给我。”
妇女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的把篮子递了上去。
手上没有篮子,妇女底气足了。
“妹子,等没人追了,我再拿豆腐给你。”
“行。”
两个人一起往回走。
巷子口呼啦啦冲过来四个人来,袖子上的红袖箍已经表明他们的身份了。
“就是这两个人,抓住了问问,她们卖的是什么东西?”
叶巧慧一把扯住了妇女的胳膊,“嫂子,你说你跑啥跑,不就是让你帮着看天孩子吗?看把你吓的。”
妇女也明白了过来,争辩道:“我自己的孩子还不爱看呢,还得给你看孩子,你也不看看你孩子胖的这个样,你要累死我啊。”
叶巧慧:囡囡,这是恶评,咱不听。
几个红袖箍半信半疑,“你俩不是偷卖东西跑的那两个人?”
主要是有人提前报信,他们也没看见投机倒把者本尊,还是听人说往这边跑了,才追过来的。
“什么偷卖东西?我们偷卖什么了?”
几个人也疑惑了,要说不是她们两个吧,还是别人指路过来的,一路上也没看见其他人;
要说是她们两个,人家手上确实没什么东西。
为首的那个男人,指着妇女问囡囡,“你管她叫什么?”
妇女有些心虚,万一小孩说不认识,拿虱子捋布缕,就查到她身上了。
囡囡只会说简单的词,她听不懂男人说的话。
两口子没委屈了囡囡,囡囡胃口好不挑食,刘大梅照顾的上心,所以囡囡和同龄人相比,看上去要大一些。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囡囡至少会说话或者两岁了。
“是个哑巴?”
叶巧慧生气了,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你会不会说话?你才是哑巴。”
全家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