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给德古拉当这么多年的手下，你们都很聪明啊。”
我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蓓儿，又把视线转移到几乎完全化作恶鬼的切希娅身上。
“神”不仅该有力量，更应该有掌握一切的智慧。
我不仅用这句话敲打了浑身反骨的蓓儿，同时也点破了切希娅的逃跑企图。
切希娅看起来好像信仰破碎、精神崩溃了，可实际上她根本没有向我这个“伪神”发起进攻。
满地的血污和人体组织，都只是哀嚎着不断翻滚，没有展现出任何进攻性。
因为切希娅已经放弃了自己的肉身，她把自己的精神寄托到了一小部分身躯里，又用这块身躯伪装成溃烂落地的人头。
这颗头现在正卷起德古拉赐予的能量核心，混杂在鬼哭狼嚎的血肉地狱中，蠕动着试图逃离。
如果不是我能洞悉楼梯领域间的一切，她恐怕真的能够逃掉。
蓓儿显然是知道这一点的，可她没有告诉我。
我连她会用什么说辞应付我的质询，都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我就不问你了，因为就算问了……”
“你一定会说，你也不知道‘地狱变相’和本体融合之后，居然能有这样奇诡的逃跑路线，对吧？”
我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蓓儿柔顺的长发，语气像毒蛇一样阴冷，脸上却笑意盈盈。
“凡人总是喜欢用自己的短视，去揣度神眼中的万物。”
“你知道么，神的眼中是没有神的。神与凡人之间的区别，并非力量和智慧。”
“会对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产生敬畏，会在脑海中浮现出‘神’这个概念的，都是凡人。”
“相反，神的眼中从来就没有‘神’这个概念。他们有自己的喜好，也会对自然的伟大由衷地发出赞叹，却唯独不会对强者生出信仰。”
“神只是迎合着凡俗之人的愚蒙，才自称为神。”
我空灵而妖媚的声音，通过替身能力传遍了光之阶梯的每一个角落，用带着混响的话语锤击着两人的心灵。
我就这么看着切希娅蠕动，甚至轻轻吹了一口气，把她前进路上的杂物吹飞，在地面留下一道光滑的通路。
“不必惊讶，你也看到jojo是怎么做的了吧？”
“西蒙能被放走，你当然也可以。”
“我同样建议你暂时不要回去找自己的主人，这不仅是出于对你安全的考虑。”
“因为那个支配了世界百年的男人，马上就要死了。”
虚空中的力量汇聚成一只无形的大手，温柔地抚摸着切希娅寄身的残破头颅，甚至还帮助她继续前进。
“我不急着收获你的忠诚，反正当他死后，你自然会想起谁才是你真正应该效忠的对象。”
“切希娅这个名字，在传说中似乎是伊甸园之蛇一样，象征着诱惑和改变力的存在。”
“可惜你虽然足够妖娆，心里却早已习惯了臣服。你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改变自己，不知道该怎么用自己的意志生存。”
“等着吧，等那个愚蒙的旧神陨落……你自然会饥渴难耐地到我这里来，祈求我这个真神的支配。”
我丢下了最后的蛊惑，便将留在原地做诱饵的假身血肉全部瞬移到了切希娅所在之处，示意她不必损耗自己的生命。
一个完整的，力量强大的地狱女鬼，才能在我的末日里具现出更多恐怖的景象，收割那些凡人发自内心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