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莞尔一笑,细细品了口劣酒,“老将军不仅用兵如神,对于当今局面也格外透彻,没错,太子与李家不和,来到安西第一件事,便是夺我的兵权,将我撵出中军。可话又说回来,您只是安西军副帅,并不是郭熙,您的生死对于太子而言,没必要和我撕破脸皮,我将您放在身边,太子总不至于派人来暗杀吧。”
云飞讥笑道:“你的意思是……安西军副帅,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李桃歌反问道:“那为何今日碎叶城出来的叛军,不去救自己的副帅呢?”
帐内再度陷入沉寂。
云飞盯着少年,拍着大腿,一连说了三个好,“听着难受,可字字都是实情,郭熙确实没把我放在眼里,他的身边有谢宗昭,谭扶辛等人,我这糟老头子,只不过是他用来镇压西军的一块磐石,如今没了用处,丢到茅坑里都不心疼。”
李桃歌笑道:“老将军,前面不止有茅坑,还有火坑,须三思而后行,现如今只有晚辈,才会请您喝酒吃肉,别人只会把您换成功劳。”
云飞冷声道:“好,既然打开窗户说亮话,不妨干脆些,我想要你去太子那里,讨要他亲笔赦罪诏书,免除我和家眷的所有罪责,盖太子大印,并全军诵读,如若不然,老夫死都不会开口。”
李桃歌好笑道:“您都知道太子打压我,觉得他会答应我替你赎罪吗?”
云飞无赖道:“那我不管,你小子机灵的很,有的是办法替我脱罪。”
李桃歌带有歉意道:“既然如此,晚辈得罪了,茯苓,去传袁柏和珠玑阁里的老赵。”
赵茯苓答应一声,轻快跑出营帐。
云飞瞪眼道:“不良帅袁柏?怎么,你想对老夫用刑?有本事试试看,有三十万大军陪着老夫殉葬,爷爷早就赚大发了,会怕?!”
李桃歌平静道:“良言已说尽,你这老匹夫始终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若不是看在枪意之恩,凭借你率安西军反叛这一条,早该碎尸万段,居然还敢讨价还价。今日我倒要瞧瞧,是你的骨头硬,还是袁柏的手腕更胜一筹。”
云飞一腿踢开木桌,伸出大手来到少年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