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应红无缘无故烫伤了她,上一世这疤直到她死都还在,这一世,不给作恶的人留个纪念那也太遗憾了。
心里这么想着,她又放下书包返回去插上了电热水壶,等水烧开之后她灌了满满的一保温杯,这辈子还是今年年初一个慈善家捐赠的,质量很好,垫着洗脸帕拧紧盖子,这才提在盖子旁边的塑料环上往出走。
从这破烂的像危房一样的宿舍自然也能看出这家火锅店是个什么档次的,她们的宿舍在店面对面隔着一条街的小巷子里,其实也不是多远的路,可是得走出弯弯曲曲的巷子还要过一个马路,腿脚利索不过几步路的事,叶瑾婳如今脚背伤着,她多走一步都是受罪。
提着幼稚的小书包,颠着右脚一蹦一跳的走出房门,将钥匙挂在门口,随后锁上了门,这里今天过后就与她无关了。
夏季的一切都是有温度的,哪怕是早上的清风,也不疾不徐的并不会让人寒冷,叶瑾婳一边忍着疼痛慢吞吞的挪着步子,一边还饶有兴味的打量着两旁的街道。
店铺的招牌有新有旧,似乎不管谁生老病死还是悲欢离合,一个城市的经济和商业总是不会停滞不前的,脚下的青石板染上了沧桑,坑坑洼洼的不那么平整了,犹如长了老年斑的脸。
等她一步一步走到街角处刘记肥牛火锅店的侧门,已经出了一头汗,纯粹是疼的。
靠在墙壁上,她慢慢的吐出胸口里积攒的浊气,等着马应红的到来。
她之所以在这里等,因为马应红和厨师长章明有一腿,而章明已经结婚了,媳妇儿还是这家店老板娘的堂妹。
她上辈子在这里上班的时候早上不止一次见过马应红满面含春的从小路拐了过来,小路尽头有一家快捷宾馆。
那时候她傻傻的没接触过这些,并不是很懂店里那些人看着马应红时那种暧昧的笑的含义,后来呆的久了,亲眼目睹了马应红被原配收拾的现场,后来又去了繁华与疯狂并存的燕城,该懂得不该懂得基本都见识了个遍。
马应红要说起来也是个可怜女人,男人家暴过不下去结婚两年半就被打的跑了出来,当初也没领结婚证所以也无需去离婚,一个人风骚浪荡又可怜又可悲。
本来谁过哪样的日子不关她叶瑾婳的事,可是她受的这伤却是拜马应红所赐,这辈子她可不是回来吃亏的,世人都不易,可她不是救世主,她甚至连自己都救不了。
果然,没等多久,马应红穿着黑色的小短裙颠颠儿的从小路上拐了过来,红艳艳的口红和踩得咯噔咯噔作响听起来无比有气势的高跟鞋显示她今天心情不错。
叶瑾婳将手从外衫的口袋里缓缓拿出来,靠着墙瞅着逐渐走进的马应红,笑道:“马姐,我等你半天了。”
“等我?”马应红红艳艳的嘴唇勾起一角冷笑一声,无不讽刺的道:“等我干啥?”
“难不成你还想讹我?”说着她的视线滴溜溜的从叶瑾婳的穿着拖鞋的右脚上扫了一圈,那带着血污的脏兮兮的右脚让她不屑的撇了撇嘴,眉头一皱语气顿时不善起来。
“马姐说的哪里的话,我哪里敢讹你啊,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马姐你,差点就让我断了一个脚。”
叶瑾婳一笑,带着玩笑似的口吻说了两句,话音一转,又道:“马姐有章厨师长撑腰,我这脚伤成这样也没人在意,要是起了讹你的心思,我哪里还有命在。您说呢马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