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瑛心中的怒火已经燃至沸点,觉得弟弟大老远的来一趟,连个最基本的休息都得不到保障,自己这个当姐姐的可真没用。
“你跟小潇稍微等一会。”
赵长瑛站起来之后,抢身跑到秦建军母亲徐桂香的房里。
年迈的徐桂香也被打牌声吵的不得安生,正拖着疲惫的身躯在水缸里舀水喝。
赵长瑛小声急道:“妈,你去跟建军说说,别让他们这么吵啦,我弟弟都睡不着觉了!”
徐桂香满脸无助的神情,道:“啊?这个……这个,长瑛啊,要不然还是你去说吧,我说话也不管用啊,你大哥跟建军都是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
这么多年了,赵长瑛简直太了解徐桂香,她就是那种典型的无能老太太,说话办事连点样子都没有。
为人又胆小怯懦,凡事得过且过,过日子就是一个“混”,一路混到死。
就郑彪那帮人,吓都快要把她吓个半死了。
凭着赵长瑛对她的了解,遇事了找她跟不找她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纵然心中对自己的老婆婆有再多成见,却只是隐忍着不发作。
再怎么样自己都是一个做小辈的,顶着不孝敬老人的骂名实在不值得。
她瞧了瞧满头白发、衣衫褴褛的徐桂香,不禁是一声沉沉的叹息,转身“砰”的一声将房门关了上。
闷着头来到外屋,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咬紧白牙,一把就将电闸拉了下来。
霎时间屋内屋外一片漆黑,郑彪那帮人大呼小叫道:“这咋回事儿啊,还能不能行啊!”
“他妈的,真扫兴,看也看不见,散了吧。”
这两天一直不停狂输的秦建军刚刚转运,好不容易赢了两把,哪能甘心就这样结束?
迅速麻利的从桌子抽屉里翻出几根大白蜡,划火柴点着了。
朝着坐在面前的郑彪嘿嘿一笑,下意识在桌底将手往裤兜上探去,轻按了按。
缓缓用双手将几根烛光簇在一起,放在桌子中央,笑道:“这回够亮了吧?哥儿几个,咱们继续,别搭理那死娘们!”
说着咧开大嘴,环顾四周,又道:“赶紧的啊,把牌都立起来,咱们继续!”
郑彪一动不动,静看秦建军连赢两圈。
那张诡异可怖的脸庞已变得鬼气森森,反手在桌上用力一拍,阴森森的说道:“建军,赶紧把你兜里的牌掏出来放桌子上!”
秦建军心中“咯噔”一声,瞪大双眼,支支吾吾的叫道:“彪……彪哥,你说啥呢,我咋听不懂啊。啥兜里……”
身旁左右的两个郑彪的狗腿子立马起身将他按在桌上,迅速从他裤兜里搜出两个‘六饼’及一个‘红中’。
“这他妈是啥啊?操!”一胖子怒极咆哮,一记大耳光扇在秦建军脸上。
其余几人纷纷起身,大呼小叫着要独眼彪处置他。
按照张家口当地的江湖规矩,在赌桌上出老千的人必须遭受严厉处置,最为常见的就是剁掉手指头。
一旁的秦建国脸色铁青,怔了一怔,目瞪口呆的看向缓缓起身的郑彪。
鬼气森森的郑彪死死盯着死命挣扎的秦建军,说道。
“刚才我就瞧出来了,本来还想给你个机会来着!你自己说,想留左手还是留右手。”
突然“喀”的一响,郑彪直接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一把插在桌面上。
明晃晃的刀锋在烛光的映照之下更显凛冽,闪得人眼睛肿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