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裴嘉宪一脸的究寻,杜若宁忽而就噗嗤一笑:"昨儿才从萧蛮那里听说的笑话儿,他说,王爷因为总被那罗氏拒于榻外,前些天的夜里,一怒之下拉了个丫头强行房事,谁知行房不成,反而还差点害死了个丫头。"
裴嘉宪原本不曾将这杜若宁放在眼中过,听她这般说,忽而就想起来,罗九宁曾于他说过,说他此生,除了在她,以及这杜若宁的身上,于别的女子们身上都不行。
可以说,这是他决难改变的宿命。
"王爷,萧蛮如今就在长安,而且,图谋一场叛乱,而与他勾结的人是谁,想必你也知道。而我,我虽借着他的力量重回长安,也不过为了讨条活路而已,您能否,给了我这条活路?"
说着,杜若宁又往前走了一步。
裴嘉宪这个人,其实无趣得很,他所有的专注力,似乎全在公事上。
就像那本书里说的,他不曾继位的时候,一直在与萧蛮斗法,日以继夜,心里想的总是如何为大康开疆拓土。
既位之后,除了与朝臣们斗心眼子,心里想的,大约就是如何能叫这大康四海升平,海清河晏。
他不懂得取乐于女子,更没有什么温柔小意,还不如杜若宁上辈子所傍的那位有钱人来的有情调。
但是,他生的俊貌啊,肤色呈着微微的古铜,鸦青面的长衫,衣衽雪白,两道长眉微弯,鼻挺而目毅,那两只眸子,质地纯澈,仿如宝石,清正而又冷肃,也难怪皇帝要赐他一个肃字。
"那,杜姑娘,孤且问你,萧蛮在何处?"裴嘉宪依旧是直来直去的追问。
杜若宁道:"他神出鬼没,藏在你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那孤要怎么作,杜姑娘才肯定告诉孤,他藏在何处?"裴嘉宪反问。
杜若宁顿时就垂下了眸了了,艰难的哽噎了起来:"您总得先保证了我的安全才可,否则的话,总是这般活的不知明日在何处,我怎能告诉你?表哥您可知道,我这条胳膊,就是嫡姐生生折废的。"
说着,她一手扶了自己的左手起来,瞧那胳膊软软的样子,显然是废了。
而且,还是叫杜宛宁给生生折断的。
曾经,罗九宁怀着孽种,就因为可怜巴巴的想要掐死自己又掐死孩子,裴嘉宪就忍了常人所不能忍的辱,认了一个孽障作嫡长子。
可见他虽面冷,但内心是柔软的,只要一个女子够可怜,他就绝对会怜悯于她。
"表哥您就没想过,这世间的缘份,本就是天注定的,那小月娘又算得个什么,您难道就不曾想过,我与你之间,又该是段什么样的缘份?"
那本书中写过,说她身上有股独特的香气,其实与罗九宁身上的香味是相仿的。而体香,是这世间最复杂的味道,可以说是独一无二。
也是因为这种独一无二的体香,书中的杜若宁,才能在裴嘉宪宿醉之后,与他一夜缠绵,并怀上孩子。但书中的杜若宁,志不在情/欲,而在于皇后之位,在于复仇,在于后宫那片疆场,所以,那个杜若宁并没有将这种特长物尽其用。
但她身上的香气,于裴嘉宪具有催情的效果。
靠的这般近,又是在一条幽黯无人的狭径之上。杜若宁虽还端着身姿,但也渐渐儿的靠了过去。
她分明听萧蛮提及,说裴嘉宪求欲不成,竟去找个小侍婢的。
而裴在小侍婢身上不行,他只要靠近她,就会发现,他在她身上是能行的。这是书里的魔咒,也是杜若宁身为本书的女主角,作者特地给的金手指。
两眼迷蒙,望着裴嘉宪冷光下微泛着股铜色的脸,他动情了否,杜若宁看不出来,但她体内的情/欲已经腾起来了。
毕竟沙场老手,这肩膀宽阔,胸膛平坦的男人,只看他那挺拨的鼻梁,便知道,这男人徜或真炽烈起来,是可以叫女人欲仙欲死的。
但就在这时,裴嘉宪忽而勾唇,就是一笑:"杜姑娘,若孤猜的不错,萧蛮在肃王府当有眼线,但是,不幸的是那眼线进不到内院,就只能在外头徘徊,按理来说,当是在后面的马厩里头。"
言罢,他竟是再不曾多说一句,甚至不曾多看这杜若宁一眼,就转身走了。
杜若宁半是惊讶,半是困惑不解,顿了半天,都没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曾再逼问萧蛮的下落,也对她没有任何的表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竟就那么走了?
而半个时辰后,行动能力超强的裴嘉宪就从肃王府搜到那个,萧蛮的眼线了。
紧接着,逼问这眼线萧蛮在于何处,然后,迅速召集人马,便去追捕萧蛮了。
要说裴嘉宪怎能于一瞬间就知道眼线在何处,无它,因为只有马厩的人,见过小月娘跳井,也误以为,是他强小月娘而不遂,害这小月娘跳的井。
事实上,当夜的事情,不过是他欲求不满,气咻咻的从内院出来,恰就碰上小月娘,小月娘也不知是给什么鬼迷昏了头脑,就跟奶妈似的问了一句:"王爷,娘娘若不要您,您瞧着奴婢如何?"
裴嘉宪本就火气大,听见个才不过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竟跟奶妈一样,脑子里竟想这种事情,往外走了几步,重又折了回来,见回廊上挂着一柄拂尘,摘下拂尘,对着小月娘的屁股就狠抽了几拂尘柄。
这种打法,他也就只在阿媛和壮壮犯错时,打过俩孩子。
小月娘是因为受不了这种羞辱,才跳的井。
要萧蛮的眼线真在内院,又如何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