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看。”东葵突然两眼呆愣着, 被迷住了心神一样,伸手就去取戏服,“你看,它像龙袍一样, 真威风。”
“东葵,住手”杜菲见势不妙, 眼看东葵提醒无效, 直接动手,手里突然变出一把狼牙棒, 对着东葵的后背就是一棒
简温
什么清秀佳人,分明是女中豪杰啊
撒娇的时候温婉可人,凶猛的时候猛虎下山
东葵不出意料的被一棒子砸扑街了, 面朝下趴在地上半天不见动静,戏服似乎也受到惊吓,往黑暗处就要飘走, 老者走过来, 从怀里掏出几张符纸,用手一晃, 符纸无火自燃, 被老者扔向戏服。
戏服慌张地朝远处飘飞, 扭动几下把中间的阿鸿丢了出来, 此时的阿鸿已经被吸光血肉, 变成了一张薄薄的人皮。
符纸长了眼睛一样追踪着戏服, 追上去就把戏服点燃燃烧起来, 火焰中,简温似乎听到了男人的惨叫声。
简温试探着向老者套话“这戏服是有生命的”
“是。”老者淡淡道,“它会吸走每个穿上它的人的性命,变成自己的力量。”
霍晟犀利道“那为什么不早点毁掉”
“毁过。”肖老言语里有着莫名的深意,“毁一件,还会出现下一件。”
简温又道“请问您如何称呼”
“我姓肖,大家给个面子,叫我一声肖老。”曾经的老者玩家,现在的肖老,对简温和霍晟态度冷淡的就像普通的陌生人,让二人无法确认对方到底是不是那个老者玩家。
肖老没有对他太在意,说完后就去跟唯一还清醒的nc石青打招呼“去通知阿鸿的家人,我直接把他火化了,待会送骨灰过去。”
直接火化,是担心尸变吗
被火化后,去墓地也没多大意义了吧,又断了一条线索。
简温遗憾地想着,为了多了解一些线索,借口自己也是当事人,跟在肖老身后看着他火化阿鸿,然后跟着他一起去送骨灰。
杜菲把东葵砸晕后,担心东葵又后遗症,把人拖走了。
霍晟与简温商议后,决定分头行动,不能只盯着肖老一人,霍晟帮杜菲把东葵抬回房间,去寻找线索卡牌上提到过的方相氏石老。
简温跟着肖老走到了小院的内院,据说阿鸿是孤儿,只有一个亲妹妹,也在戏班子里,这骨灰就是送到他妹妹手上的。
站在阿鸿妹妹门口,听着里面的哭天抢地的哭嚎声,简温冷静地在四处打量。
外院是男丁和外人居住的地方,内院是女眷和主人居住的,他们被安排在外院,这次是他进来查探内院的大好机会。
简温一晃眼,看到了西边一栋房子背后,是一片荒草丛生的废宅。那里的草几乎由半人高,但是屋顶上隐隐有白烟缭绕,却是有人烟气的。
简温扭头问旁边的nc“那边是什么地方”
站在简温旁边的,是之前逃出去叫肖老的nc石青,经历了戏服一事,也算与简温同生共死过,这时对他热情了许多。
“哦那是祠堂,师父家的祠堂,外人不许进去。”
简温故意反问“你师父是哪位石老吗”
“不是,我师父就是肖老。”石青朝着屋内抬了抬下巴,“院子里有四位方相氏,以前是同门师兄弟,我拜师在肖老名下。”
“哦,肖老看起来很厉害啊。”
“那是,肖老还是道具师呢,咱们戏班子的道具都是他做的,我就是手艺好才被他从外地带回来的嘿嘿。”
道具师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简温第一印象想到的却是任西晨和陶星辰。
这年头,玩个游戏都要求手工能力特别强的吗
思索间,肖老从室内走出来“走吧,傩戏过后再下葬。”
算是把事情的重点安排的明明白白。
今天的傩戏,才是全大院的人的重头戏。
肖老带头离开,石青跟了上去,简温也没有理由留下,跟在最后面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看那个荒芜的院子
下午的时候,灰蒙蒙的天空下起了小雨,开始还有人不当回事,冒雨在院子里练习。但是雨越下越大,很快变成了瓢泼大雨,一群人手忙脚乱把院子里的东西收进屋,然后站在走廊上愁苦的看着天空。
预定的今晚要出傩戏,突然下这么大的雨,如果一直不停他们的傩戏就黄了。
简温站在走廊上四处观望,看到任西晨和陶星辰在一旁打嘴仗打的正激烈,霍晟还没回来,石老也不在。
雨越下越大,模糊了人的视线和身影,陶星辰是个自来熟,脑子灵活的掏出一副扑克说要跟大家一起斗地主,任西晨在一旁挑衅地掏出了麻将
简温他很好奇,为什么他们的空间里会有麻将和扑克,他明明都没见他们玩过
眼看陶星辰和任西晨各自拉着一群nc去玩牌玩麻将顺便套话,趁人不注意,简温朝着内院溜了进去。
他回来的时候记得,内院的角门处院墙并不高,翻墙那是熟练活。
简温要去的正是那荒草丛生的祠堂。
推开角门,内院寂静无声,与热闹的外院仿佛是两片天空。
没有喧闹声,没有说话声,也没有人影,而且刚刚进门,暴雨就停了,如果不是内院的地上也有水,他会真的以为内外院是两个世界。
大白天的偷偷进内院,慌慌张张像做贼更引人注目,简温特意找了一件坏掉的唢呐,拿在手里淡定的往前走。如果有人遇到,就说自己本来是找人修唢呐,没找到石老误入内院。
没有任何阻拦,简温顺利的自己都感觉异常,畅通无阻地走进了有祠堂的小院。
半人高的杂草深处,简温看到了影影绰绰的人头晃动,还有点点白色的火光在摇晃行走。
难道是内院的人恰好都来这里祭祖了
简温放轻步伐朝祠堂内部走过去,还好杂草中的石板路没有被埋没,行走方便。
远处看杂草荒芜,近处看只觉得杂草更高,以简温一米八的身高已经齐肩了,就连祠堂的大门也被堵得严严实实,站在远处连匾额都看不到。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简温看到祠堂门口有一扇屏风,挡住了内部的情形,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和灯火。
人影很多,有光线,应该是活人。
简温松了一口气,有活人好,有活人才能偷听到更多线索。
简温加快步伐,走到门口,踏入祠堂高高的门槛,从屏风往里面看。
这一看,简温就差点窒息了。
黑漆漆的祠堂大厅没有点灯,因为每个来客自带灯火。
影影绰绰的人影只有头,一个个漂浮在空中的面具,嘴里叼着一盏白灯笼,白色的烛光从下面投射上来,照亮了面具上恐怖的鲜血。
这样有生命一般的面具一个就够吓人了,这里有几十个,排成队站在祠堂的牌位前,一下一下点着头,仿佛在鞠躬行礼。
一个在队伍最后面的面具听到动静转过头来,与简温四目相对。
那染血的木质面具的眉弓处是真实的美貌,眼眶处是真实的人的眼球,鼻梁处是真实的肉嘟嘟的鼻子,嘴唇是真实的猩红的嘴唇
面具鬼怪的嘴唇上还有往下流淌的鲜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鲜血还是别人的。
就好像一个人在敷木质的面膜,露出了血淋淋的五官,又像一个疯狂的医生,把人的五官硬生生缝合在木质面具上。
面具鬼怪眨了眨眼,简温做手势“嘘”
面具鬼怪张嘴“有人”
哗啦,面具鬼怪嘴里叼着的灯笼掉地上了。